大门口传来零碎的脚步声。我站起身揉了揉麻木的腿,一个黑影挡在眼前“萧逸,你怎么待在这儿。”
站在跟前的是久未见面的曹阳,早些日子就听说他准备出国深造正忙着考雅思,自己都记不清上一次遇到他是什么时候。
“没什么就想一个人待会儿。”我抹了把脸艰难地笑着。
“我听说你爷爷去世了,节哀!”他微微拉了我一下手,借着走廊上昏暗的照明灯,看了我一眼不无担心地说“你脸色不好。”
我还是百般无奈地苦笑着,一言不发地走回家里。
这个晚上我和爸妈一起守灵至天亮,清晨就背了个书包去学校上课。刚出了家门就看到曹阳走过来问道“你回学校吗?”
我点点头。
“我送你”他径直走在前面
“很远啊”
“没事,顺便和你聊聊,送完你我正好去浦东图书馆”
和曹阳这样并肩走着仿佛是上个世纪前的事qíng,他微胖的身躯,敦厚的脸庞还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时过境迁我依然还是把他当做一个挚友、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看待。
我们谁也没说话一路走到公jiāo车站,等车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路上要一个多小时呢,你还是别送了。”
“我这样是不是让你为难了”他好像有点误解了我的意思。
“没有,我就是怕你耽搁复习”我连忙解释,其实心里还是因为有人陪伴而感到一丝温暖。
“车来了”曹阳等车门一打开就挤上去在后排占了两个空位。
“那么长时间没碰到你,我都没问过你有没有结jiāo新女朋友”我坐下后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都要出国了,现在jiāo女朋友不是害人家嘛”曹阳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
“那倒也是,你该不会几年后带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友回来吧”
“你觉得我会喜欢她们吗”他也许觉得我的话并不好笑。 “你和他还好吗”隔了很久他才别有深意地问了这句话。
“还行吧。”我尽力伪装成很自然的样子。
“从昨天我就觉得你脸上带着很深的忧虑,难道真的是因为家人的去世吗?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我不会看不出你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的话让我一下子触景伤qíng,鼻子尖一阵阵酸楚,我不敢置信即便分开那么久了,自己的一切微妙动态依然瞒不过曹阳的眼睛。
“你如果不想说也不勉qiáng,我只是认为有些事压抑在心里并不好而且也不是你袁萧逸的风格。”
剩下的一段路程中我把陈斌和樊正刚的事qíng大致对曹阳讲了一遍,之所以告诉他不仅仅是需要聆听者更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他似乎对整件事抱着匪夷所思的观点。
“我不知道,至少先等他出来再说吧”
“萧逸,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什么帮助,因为我不是他,我更不理解他的作法,换做我是绝不可能去cha手这种事的,朋友是一回事,义气是另外一回事。”
“无论怎样还是感谢你大老远地送我过来,你能听我唠叨已经大言不谢了。”
在学校门口临别时,曹阳特地语重心长地说 “萧逸,我和你之间的事qíng都过去了,如今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彼此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纠结的麻烦找对方聊聊、絮叨絮叨,虽然不一定有实质xing的解决方法但总比闷在心里头的好,你觉得呢?”
我感动地上前抱了抱他浅浅地笑着说“真的谢谢你,曹阳这是几天来我听到的最开心、最抚慰人心的话”
一个多小时的jiāo流就像是一碗心灵jī汤使我内心得到了很大的鼓舞和振作,即便对方没有给我任何有用的帮助可他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支撑,至少让自己觉得遇到困境的时候背后还有个人可以敞开胸怀做我的后盾。
回到学校那种忙碌和疲惫暂时驱散了我对陈斌的牵挂和对爷爷的追忆,每天除了上课学习之外,还积极主动去参加平时不太爱去的课外活动,晚上吃完饭就去图书馆泡着,直到熄灯才回寝室。忙碌是缓解焦虑的灵丹妙药,日子趋于平淡,陈斌依然没有任何音讯,太长的等待逐渐地让我失去了先前的焦躁和担心。
临到周末我连家都不愿意回,打了个电话给爸妈推辞说学校要搞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