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僵持。
天都黑了,房里没有开灯,卯卯出神地听着那首曲子,呼吸随着温度缓缓起伏。
之后钢琴声慢慢停了。
这样的僵持,像每次她跟他吵完架一样,到底是以他先妥协作为收场。
东寅下了楼。
黑暗里,她只能隐约看到他的影子。那黑影慢慢地朝她走过来,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她怔怔地盯着,手指抓紧了沙发柔软的扶手,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
黑影俯下了身,伸臂把她抱了起来。卯卯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却换回她更紧的怀抱。
“猫猫,你去找过宁三了,是不是?”
他的问话附在耳边。卯卯抿起嘴角,不做声。他总是知道她的每一步,这没什么稀奇的。
东寅把手探进她的衣袋里。卯卯知道他在检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衣服口袋。
“小猫,你又不乖了。”东寅低低调笑,“明明已把票拿到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卯卯憎恶地别开脸。
僵持半晌,东寅忽地别过她的脸,低头吻上了上去。
几乎可称之为厮磨,温热的唇一贴上来,便烫得卯卯抖了一下,伸脚去踢他,却被他一把脱去了鞋袜,抱起她便走向休息室。
“你放开我!”
他不答,抬手扯掉她的衣服,手探了进去。
卯卯的身体被禁锢到休息的沙发上,手别在身后,痛得眼泪一下便掉了出来。他吻去她的眼泪,脸附在她的耳边,只听到重重的喘息声。
“……你还想着他?”
模糊的问话,让卯卯全身发颤。
“2月7日,这个日期还是让你忘不了?”东寅把她的衣服脱下来丢开,动作却放得慢了,附过去,“猫儿,回答我。”卯卯眼泪不停。
她很少哭,每次哭都是因为被东寅bī到极限。
一旦哭了,便是没完没了。
蜷在沙发上的卯卯低着脸,短发遮住泪流,却不发出丝毫的泣声,只见眼泪一串串止不住地往下掉。
东寅手指轻轻抚到她腹部的疤痕,慢慢滑过。
他的小猫,他的小猫。自从四年前那个冬天,回忆就化作了一道道狰狞疤痕,留在她身上,印在她心里,再也……再也去不掉了……
“你为什么?”她终于抬起头,黑眸里迸出愤怒无望,“东寅,为什么选那个日期。”
东寅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它很特殊。”
“是,它很特殊!东寅,你明明知道它很特殊,为什么还要选它?”
卯卯终于泣不成声。
东寅坐到她身边,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他的小宠物,luǒ着的身体,哭泣的面容。她总是被他bī到极限,退无可退。
所有的脆弱和伤口都无所遁形,被他收进眼底。
“猫猫,2月7日那天,东辰他会在天上看着。你,要不要去?”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卯卯喉头哽住,半天发不出声音。
东辰。
这个名字,她以为东寅不会再提,自己也想把它打上封印,永不碰触。
这些年,每逢2月7日,她丁卯卯必定会消失的。为什么东寅会选这个日子?
终于——
终于想bī她做选择了……
次日。
家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墙上时钟嘀嘀嗒嗒的声响。
柯蓝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爬起来去找手机,怀里一只相框掉了出来。她轻轻拿起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chuáng头,方才接起了手机。
“柯蓝。”
彼端是卯卯的声音。柯蓝一下子坐起身,“卯卯,你在外面?”
“嗯。”
“你今天有空?”
“嗯。”
彼端的应声有些喑哑,也有些心不在焉。柯蓝小心地分辨着她的qíng绪,“……找我有事吗?”
那边低咳一声,“柯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呢。”
“你感冒好了没有?”
“放心,已经痊愈。”
彼端的卯卯嗯了一声,说:“你说你家的地址,我去找你。”
挂断了电话,柯蓝静了半晌。
余光瞥到chuáng头的相框,她轻轻伸出手,把相框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