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却踏了个空,身子一歪。
那注she器已拔了出来。东寅自始至终一动不动,直到注she完毕,方才轻轻地把头靠到了椅背之上。
刹那间,卯卯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冲向了头顶。
她扶住窗口,嘴里喊了一声:“——东寅!”
那一声喊,仿若穿云碎雨。
站在丁卯卯身旁的尼侬一惊,呆呆地瞪住她。
却见卯卯已摇摇yù坠地冲了过去——
门是关着的,她打不开,便伸出手用力拍打。里面那矮小的男人已是吓得呆住了,只会瞪眼。
“东寅,东寅!”
卯卯嘴里胡乱地喊着,抬脚重重地踢向大门,她的头发在那一瞬间好像都竖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咽声,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境地。
门到底是开了。
东寅只觉眼前一闪,卯卯的身影已直冲着那矮小的男人而去。
她整个像是疯了,捏着拳头没头没脑地打过去,“你在做什么?你在对他做什么?”
“我我我——”
那男人骇然失色,只顾磕磕巴巴地朝着后方躲去。
卯卯劈手一夺,注she器已被她抢在手里,尖利的针头扎破了她的手指,全然不顾,重重地摔向了那男人。
“卯卯!”
东寅伸手一把拖她入怀,“卯卯——”
尼侬跟在后面,先是无比错愕地瞪着眼前的场景,卯卯神色明明惨白到看上去似是随时会晕倒,偏偏那架势慑人,仿佛随时都要冲过去杀死那男人。她哭喊着东寅的名字,去捋起他的衣袖看向那注she过的针孔——
一瞬间,尼侬便想了个通透。他喃喃地说了句:“卯卯,你还不承认吗,你有多在乎东寅。”
东寅紧紧抱着卯卯,嘴里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卯卯,卯卯……”
他的小猫,几近撕心裂肺。
东寅喊着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安慰之辞。全然不顾旁人在场,他抱着她吻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那矮小的男人来不及弄清眼前的qíng况,便瞧得尴尬不已,匆匆出门避开。
尼侬没有走,他瞧着眼前拥在一起的两人。
在乎吗?是在乎吗?
四年前东辰被注she毒品,她不顾一切扑过去,受了一刀。
而面对方才的qíng景,丁卯卯如被魇住,一瞬间和四年前那个冬天的回忆重合,那一瞬间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把伤害东寅的人杀掉。
够了,已经受够了。比起这些年来对东寅心存的怨怼,她丁卯卯更在意的是——
他能好好地活着。
玉玺山别墅区。
半夜时分卯卯醒来一次。
像被魇住了一样,她抓起身边人的手臂,紧紧攥住不放。
东寅一直没有睡,灯也是开着的。他回握住她的手,只见昏暗的灯光映she之下,卯卯呼吸急促,满头都是汗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手臂。
手臂上有注she器刺过的针孔。
她紧盯着,像是还没有醒转过来,满脸都是惊惧。
东寅瞧了她半晌,终是忍不住,把她拖进怀里。
“……猫猫。”
“……”
“猫猫,醒来。”他附在耳边,俯脸瞧着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梦到下午的事?”
他的声音分外柔和,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奇异地带了安抚的力量。丁卯卯呼吸慢慢平定下来,怔怔地望着他。
东寅好好的,就在她的身边。不是血淋淋的事实,只是又一场噩梦。
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卯卯咬住嘴唇,投进他的怀里。
东寅一震,瞧着胸膛前埋着的她的小脑袋,一时竟心跳如擂,不知作何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胸前的衣物被她的眼泪濡湿,东寅方才抬手,轻轻揉着她短短的发丝。他禁不住笑着叹口气,“小猫,你这样,可害得我变成毛头小子了……”
她额头抵在他胸前,正是他的心脏位置,感受着她的呼吸,东寅的心都苏了一半,低头不住地亲吻她,“别哭,别哭……猫猫还在害怕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给你听?嗯?”
卯卯不言不动,头埋在他的怀里,东寅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