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走路还是非常困难,偶尔会叫叫外卖,但是心疼外卖的运送费,大多数时间还是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这么多路去买饭,经常一个来回就要一个小时。
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感叹,当初两腿健全的时候走这么点路,半个小时也不需要啊。
梁梁回来的那天,这里下雪了。
雪不是很大,不过因为没有夹雨,很快就积了起来。
房间的门一开,我躺在床上就感觉到一阵冷风
扑面而来。梁梁走了进来兴奋地喊道:“终于下雪了啊,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嘟哝道:“兴奋什么,跟八辈子没见过雪一样。”
梁梁瞪了我一眼,骂道:“没情趣。”
我催促他:“赶紧关门,吹得腿疼。”
梁梁关了门,将围巾大衣脱了下来,蹙着眉头看了我剩下的左腿一眼,问道:“还疼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有什么问题?我才做手术做了几天啊,我在网上查了查,有人都十多年了还在痛!”
“那是病啊,肯定是出问题了啊,”梁梁说道,“你要不要问问给你截肢的那个医生啊。”
“你倒是心疼我来了?要是得吃药,哪来的钱?”我翻了个白眼。
“你命重要啊还是钱重要啊?”
“两个都重要!”我很认真的说。
没了钱怎么活?
我这辈子除了小时候处在父母的阴影下,剩下的时间似乎也都纠结在钱上了。想想当初要是没跟姚九走就好了,说不定现在攒下来的钱都够出去买房了呢。
梁梁气道:“钻钱眼里了!”
“你不钻钱眼你帮我花钱啊?”
梁梁抖了抖肩膀,眼睛一翻嘴巴一撇,“哼”了声不说话。
我嗤笑他一声。
他去厕所里洗了把脸出来,我跟他说:“过几天陪我去医院拆线,然后找时间和我回趟姚九那儿。”
梁梁还不知道姚九让我去收拾东西的事情,一听这话就跳起来了:“我才不去,你脑子有病吧,还想着回去?!”
“急什么急什么,”我瞪着他说道,“我东西都在他那儿,总得拿回来啊。”
“切,有什么好拿的,”梁梁拉开被子躺到了我旁边来,冷的我打了个哆嗦,“你当初走的时候带的衣服都不够装一只袋子的,东西不都是姚九后来给你买的,你有什么?”
我听着有些气不过,不过也知道梁梁说的是事实。
跟姚九走的时候我的确没什么东西,衣服也就换来换去的这么两三套。
后来我有的那些衣服啊,包啊,鞋啊之类的,都是姚九给我买的,说起来也不算我的东西。要是情况换一换,梁梁是我,我是梁梁的话,恐怕我也会觉得梁梁根本不该拿那些东西。毕竟是姚九买的,拿了走的话,走也走的不够潇洒。
不过现实情况让我实在潇洒不起来,潇洒都是留给那些大款们的。
如果没了那些东西,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过起正
常的日子来。
我想了想,当初带走的那些衣物该扔的都扔了,不过除了后来姚九给我买的东西,我自己也是添过一些衣物的。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回来,应该就没什么了吧。
梁梁闻言却是一阵抱怨。他恐怕也是被姚九打怕了。
“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打你啊?总觉得这人怪危险的,我早就说过他不好惹了。”梁梁一个劲地数落。
我笑了笑,说道:“打当然是打过的。”
梁梁得意道:“我就说吧,打疼了吧?他那拳头简直是铁做的!”
我就又想起了从前。
和姚九还甜蜜的那段日子过的的确是很幸福,整天等着他回家,回家之后就是温馨的晚饭和互相依偎着看电视的时间。现在想想,那种日子我竟然过不腻。
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能够从后面抱着我,因为每次姚九抱住我的时候两只手都不安分,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因为心里明白而有些喜滋滋的。
要知道当初在“夜色”干那种活的时候,我一度觉得自己快要性冷淡了。
看到那些男人不用说了,除了恶心还是恶心,看到女人也没了任何欲望。梁梁说我心理变态了,我想在这种地方,我能不心理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