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被简亦凡的父亲收留,随了简亦凡父亲的姓。
尽管简亦凡父母qíng感失和,多年来不断演绎着合合分分,简亦凡连姓都随了母亲的,但我跟简亦凡小时候关系很好。
六岁简亦凡刚和他母亲回到尹家那年,我俩一起上幼儿园,别的小孩误会他是私生子,他不急;说我是傻子生的野种,他立马跟人挠起来了。
简亦凡五年级、我六年级的夏天,同学以为他是拖油瓶,他也没急;说我亲爹是杀人犯,他又大打出手。
我初三、简亦凡初二的冬天,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打小报告,说我俩早恋,他还是没急;有暗恋我的校霸堵我,他却和校霸双双闹进医院。
简亦凡高三、我进省艺音乐系读大一的初秋,简亦凡父母离婚,我哭成了泪人;他却一点也不伤心,依旧每晚风雨无阻地翘课,去我体验生活的酒吧扮演护花使者。
当时,简亦凡父亲把我娇宠得俨如象牙塔走出来的小公主,我驻唱的酒吧就在他父亲名下。
除了简亦凡,我想不到还有谁敢在我的果汁里加料!
那晚喝完简亦凡给我的糙莓汁,和他坐进车里,我小肚子瞬间烧起来了,心跳特快,头晕得不行,浑身没劲儿,不停冒虚汗。
简亦凡一直问我喝没喝别人给的东西。
我压根听不进去,缩成一团,哆哆嗦嗦说梦话似地反复嘟囔:“要死了……要死了……”
“死不了,有我在呢。”简亦凡温柔地低头封住了我的唇。
我的初吻,就伴随着牙齿和鼻尖的磕碰发生了。
生涩莽撞的勾勾缠缠中,我浑浑噩噩地听见简亦凡说:“你八成被下了东西。你要愿意,我带你去酒店。不愿意,我送你去医院。”
彼时我年少无知,以为他很爱我,我们迟早会在一起,于是英勇无畏地选择了前者。
结果,转天在酒店被简亦凡和他母亲的争吵惊醒,只换来他一句:“我卧薪尝胆十几年,只是为了让你这个野种滚出尹家。”
我永远记得,他说,他不爱我,他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那件事在报复,全都是耍着我玩的。
第『第一滴泪』012 如果这都不算爱
冗长的梦境,与简亦凡的始乱终弃,严丝合fèng地重叠。
耳畔突然无比真切地传来孩童的啜泣,和成年男子的怒骂:“guī儿子!长出息了是吧?连着两天乱跑!还敢套路我!就因为你把书包扔江里,你妈都跟这睡一天一宿了!”
“谁、谁叫你在我书包放跟踪哒东西!”童声弱弱地呛回去。
男声怒气更浓:“嘿!逃学还有理了?要不是怕你妈哭叽尿嗓寻死觅活,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童声也更不服气了:“我才不怕死呢!我一定会再找爸爸救我们哒!”
“哼,你的王八爹现在自身都难保!”男人不耐烦地指使孩子,“给你妈念!”
孩子迟疑了片刻:“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男人依然凶神恶煞:“不认识的就念X!”
迫于男人的yín威,熟悉好听的童声,开始磕磕绊绊地读:“罗亚传媒XX……X金X音乐……XX人……水X心……”
“你他妈在幼儿园都学什么了?”
凛冽的男声喝断童声,重头开念:“罗亚传媒总裁兼金牌音乐制作人水怿心,目前因涉嫌贪污挪用巨额公款、大量转移公司股份,被警方拘捕,正在深入调查……”
罗亚传媒……总裁兼金牌音乐制作人……水怿心?
一张温柔儒雅风度翩翩的俊朗面容,一双教我弹琴写歌的温柔双手,随着这个名字飘进脑海。
我瞬间清醒,记起了水怿心是谁,也听明白他出事了!
当时我特想fèng上那张嘴,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他却仍旧不厌其烦地读着:“……根据早前民政局工作人员爆料,水怿心是歌手尹蜜的前夫。如今看来,水怿心和尹蜜为期六年的婚姻,极有可能是图谋尹蜜的巨额财产……”
是。
虽然我自幼父母双亡,但除了外婆的歌唱天赋和母亲的癫痫症,还继承了太爷爷和太姥爷作为遗产留下的两家上市公司。
可水怿心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