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发麻地愣住了。
郑俊翊却没愣,撑起双臂,吸吸鼻子,垂头凝着我,嘴角漾开一抹凶相毕露的玩味坏笑:“我承认我满脑子都是对你的非分之想,不过,你现在就让我品尝rǔ香下酒,也太不含蓄了吧?”
“回家品尝你妈的rǔ香下酒去!”我羞愤难当地推开郑俊翊。
估计是想顺势拉我起来,郑俊翊伸手扯住了我的胳膊。但由于我动作过于迅猛,郑俊翊只拽到了袖口,然后就听“刺啦”一声,我蕾丝衬衫的袖子活生生被撕出一道大口子。
终于,郑俊翊和我一起懵bī了。
连磕在写字台上的后脑勺都忘了揉,郑俊翊面红耳赤地解释:“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有理了?
我凶神恶煞地爬起来,正要跟郑俊翊掐一架,楼下门铃突然响了,郑俊翊逃命般灰溜溜地下楼去开门。
其实,门铃不响,我好像也没法拿郑俊翊怎么样,真要打他我下不去手。
感觉得到,郑俊翊或多或少对我有几分真心,不然他跟一个破产、二婚、带孩子的十八线黑红女歌手纠缠个什么劲?
可我没资格对他好,更不配接受他的好。只有保持距离,才是真的好。
念及郑俊翊有客人深夜来访,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理理衣准备回卧室眯着去。未曾想刚走出书房,楼下就传来了噩梦般熟悉的声音。
“你家我怎么不能来?我来查岗、来看我媳妇、来给我媳妇送温暖!倒是你,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啤酒湿|身打算勾引我媳妇么?”
简亦凡和郑俊翊的拉扯叫嚣声提醒了我,此刻的自己,头发蓬乱,浑身湿透,衣衫七零八落,完全láng狈不堪,身后大门dòng开的书房,也是一片凌乱。
深知简亦凡送温暖是假、查岗是真,看见我这副样子,指不定又会怎么发疯。不愿连累郑俊翊,我急忙反手关上书房的门,加快脚步。
无奈却还是来不及了。
我在二楼半的楼梯口,跟脚下生风、气势汹汹冲上来的简亦凡,打了个无比尴尬的照面。
简亦凡手脚和脸上的旧伤还没好利索,眼眶发青,眸光带火。
巡视了我足足有半分钟,简亦凡才终于咧嘴谑笑:“我说那娘娘腔怎么拦着不让我进屋呢。挺会玩阿。前几天还借酒装疯,在我怀里鬼哭láng嚎,说着多爱我、多心痛、怎么怎么忘不了我呢,转眼就换个人开始卿卿我我了?还玩得这么刺激?”
此言一出,我体内反叛的本能瞬间被激起。
下意识地,我冷笑:“简董记xing这么好,更该记得,您已经答应跟我离婚,放我自由了。您来关心工作进度可以,cha手我的私生活,是不是过分了?”
“我过分?”
简亦凡张狂薄凉地大笑,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倾身凑近,挑高了眉毛,眸中闪过极寒的火光,青筋突爆地发出警告:“尹蜜,你别忘了,咱俩还没离呢,你现在跟别的男人上chuáng那叫搞破鞋!”
没等我反唇相击,后面急急赶到的郑俊翊,听到简亦凡带满侮rǔ意味的“破鞋”,眼角怒意波澜起伏,拉开简亦凡,一拳砸在了简亦凡的下巴上:“你他妈嘴巴给我放gān净点!”
简亦凡毫无防备,直接倒在玄关,嘴角溢出了血丝。
显然没料到郑俊翊会如此胆大妄为,简亦凡微微吃惊地看着郑俊翊,很快又转为坦然,扬起一丝嘲弄的笑:“你丫一男小三,配得上gān净俩字么?”
郑俊翊气得直发抖,上前一步揪住简亦凡的衣领,红着眼怒目相视:“是,我认了,我就是男小三,你不用这么yīn阳怪气。自打认清爱上尹蜜,三观节cao什么的,我早都不要了。要那些玩意没用,我就要她。”
亲眼目睹郑俊翊居然为我得罪金主,说出这种话,我顿时发现自己忽视了他的心意。
或许,在我努力遗忘简亦凡的六年里,有人因为我的几首歌,也在我不知道的角落,偷偷追逐思慕着我。
哪怕仅仅是幻想,爱一个人,也没有罪。
有罪的是姻缘作弄的手掌,不让可能相爱的人早早碰头,却把生来是仇人的怨偶圈在了一个家,圈成了青梅竹马。
从彼此保护,到相互辜负。
从相亲相爱,到互相伤害。
到最后,还要用孩子的身心健康,把我俩紧紧拴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