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刚才怎么不说这话?
动完手了、吃到嘴了,假惺惺地跟我演君子,只会坐实他的卑劣面目!
我摇头冷讽:“谢谢。就你那三板斧,还真累不着我。麻溜出去,我自己有手有脚。”
见我态度坚决,估计怕真惹毛了我不好收场,简亦凡湿漉漉、灰溜溜地裹上浴/巾退出去,帮我掩好了门。
简亦凡一走,我伪装的冷淡倔qiáng,跟中看不中用的冰雪铠甲似地,瞬间融化成廉价的眼泪,碎进了一池温水。
他没说错,我真恨他。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不,比爱还多十万八千倍的恨。
说实话,如果唐蕊没给他留个记号,或者他会伪装一点,我俩不至于变成这样。
我会故意忽视中间六年空白残余的杂乱疑点,不是真的笨,而是愿意为他变笨。
可他却偏偏借用一颗别人的吻/痕,揭开了我遗忘的六年里,一路走来的满身伤痕,让我想再笨下去都不行。
哗哗流着眼泪,狠狠擦|拭着简亦凡在我身上留下的印|痕,我突然明白,自己曾经那些奋不顾身的天真,已经和第二次童|贞一起,彻底消逝,不再回还。
然后,我又笑了。
原来,知乎上的说法真的存在,心痛真是生/理xing的。
又哭又笑地悼念着自己死掉的蠢和笨,我洗完了澡。
撑着疲乏无力的身|体,裹好浴|巾迈出浴缸,我酸疼的腰膝忽然一软,脚下不由跟着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浴室的玻璃拉门光速从外面被打开,简亦凡几乎是冲到我身边的。
“就说你自己不行!多亏我在门口守着吧?”他一脸焦急地伸手拉我。
我是被拉起来了,可浴|巾却悲壮惨烈地留在了地上。
我红透了脸,只能不停告诉自己:别生气,千万别像先前等他的时候那样,变成怨念深重的泼妇。
我劝自己:看就看了,小时候不知道光PP看过多少次呢。这一宿他也看过两次了,不差最后这一次。
但他不知道抽什么邪风,竟然捡起浴|巾盖在了我头上,发现下面没太挡住,还又往下拽了拽。
有这么捉弄人、寒碜人的么?
我握紧拳头,差点吼出海豚音:“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八成被我踹垃圾桶、砸车的一幕幕吓怕了,简亦凡“哦”了声,第二次退出了卫生间。
我刚扯下浴|巾盖头,打算重新围好裹紧。
怎料简亦凡又折了回来,冲我说:“你腿和胳膊都磕青了,先别睡,等我取药给你上药。”
短短几分钟又被他看了两次,我真忍不住又想大吼大叫了。
但顾念着晚上还要唱歌,得节约用嗓,我qiáng压怒火,咬着牙放软语气:“把药放我屋里就行,我自己上。”
“你一洗澡都能摔跟头的三等残废,老跟我妆什么Jin,逞什么能阿?”简亦凡面露鄙夷地撇撇嘴,直接弯腰把我扛上肩头,重重拍了我PP一把,“反正也是一块睡,我还不惯你的臭脾气了呢,直接去我屋。”
“谁跟你一块?”我在简亦凡背上负隅顽抗,“我告儿你,别老惦记你蜜姐,我还没想好到底跟不跟你过呢!”
“少废话,我说不动你就不动你,你该想啥想你的,一起睡/觉我还能照顾你。”简亦凡不再给我任何争辩的机会,扛着我进了主卧。
我也懒得跟他这种混不吝的臭牛虻讲道理,坐到船|上把腿一伸,露出膝盖的淤青,老佛爷似地等他伺|候。
简亦凡没吭声,倒了一把红|花油,宽厚有力的手掌,揉着我的痛|处。
辛辣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被掩盖住,我的痛却盖不住,我真怀疑他是伺机报复。
我咬紧牙关一忍再忍,最终却还是忍无可忍地低呼出声:“嘶!你轻点!”
“已经够轻的了,你忍着点,越不配合你越疼。”简亦凡横了我一眼,居然加大了力道。
“阿!不行!疼疼疼!”我忍不住往回缩腿。
简亦凡gān脆夹住了我的伤腿:“别乱动,我怕再伤着你。”
我痛得眼泛泪花,正要继续惨叫哀嚎,主卧虚掩的房门冷不防地被推开,有人比我还惨地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简姥姥扶着后腰、揉着膝盖站起来,接力了我的惨叫进行曲:“哎哟,我这把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