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康康,我现在必须振作jīng神,打给我雇的混混,告诉他:“简亦凡出门了。”
那混混倒是收了钱真办事,卖|弄地说:“都在外面等半天了,正跟着呢,拿到东西马上给你发照片。”
没心qíng跟混混胡扯,我言简意赅地提醒:“我只要东西和范映雪的肚子,你们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混混笑说:“放心,我们也不想进监狱。”
打发走混混,我在康康的小屋窗前,从中午一直呆坐到深夜,不停地安慰自己,以后康康知道真相,会体谅我……我只是想惩罚伤害他的人,守护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而简亦凡这一夜,跟我一样无聊。他没去找范映雪,只是在我当年驻唱的那家酒吧喝到打烊。
我静静看着手机里混混发来的简亦凡的动态,还有远处一扇扇黑灯瞎火的窗户,直到天空慢慢露出鱼肚白。
万丈朝霞,刺得我泪流不止。
沐浴着大好晨光,我依然觉得自己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包裹着,看不到出路,也回不了头。
洗漱完,准备出门去取鉴定结果的时候,忽然,我在包里摸到了一枚戒指……是水怿心那晚险些弄丢的红宝石戒指!
一定是昨天,我送康康过去的时候,水怿心偷偷塞进来的。
愣愣地看着那枚戒指,我心中五味杂陈,甚至生出了一丝恐惧。
我真的不敢想,如果水怿心为我和康康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那我的敌人……将有多可怕!
第『第一滴泪』041 如果这都不算爱
糙糙把U盘和那枚红宝石戒指一起塞回包里,出门直奔凇城鸣正司法鉴定中心,拿到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我抖着手,久久没敢打开。
这份鉴定,能不能把我和康康从痛苦中拯救出来,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注定要背负对一个人的愧疚。
也许是简亦凡,也许是水怿心。
小心翼翼地一圈圈拆开密封线,半眯着眼睛把材料翻到最后一页,屏息凝神锁定在鉴定意见那一栏,看到累计亲子关系概率后面的一串9,我既安心,又不安心。
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我反复翻回前面的检材页面,不断确认着最后那行的“存在亲子关系”,终于跌坐在地,泪流满面地哭出了声。
水怿心没有说谎,昨天简亦凡会对我泄愤,纯粹是因为恼羞成怒!
康康和简亦凡,是亲到不能再亲的亲生父子!
现在,要么是简亦凡没看过我的那些邮件,信范映雪不信我;要么是简亦凡知道一切,还在算计其它我不知道的事。
总之,什么不图我的钱,什么希望康康是他儿子,都是骗我的!
我已经为简亦凡找尽了借口,眼下实在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幸好,我能够暂时确定,康康在水怿心身边,是安全的。我不用提前带他躲起来。
qíng绪过于激动复杂,我连康康在医院做的那份血检报告都忘了取,回家哭哭睡睡,捱过了bào风雨前的星期一。
星期二晚上,混混总算给我打了电话:“这简亦凡也太难跟了!整整两天,不是喝酒就是住酒店!”
“我不关心他做什么,我只要我的东西,和范映雪的孩子。如果你做不好,到你嘴里的ròu,我也能让你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我尽量维持着不卑不亢的平稳声调,可怎么也掩盖不住浓重的沙哑哭腔。
混混似乎没听出来,哈哈大笑:“没跟到我敢给你打电话么?我在西山的廉租房这呢。不过,事qíng……好像有点变化。我方便给你发视频么?”
“发。”我咬着唇,迸出一个简单的字节。
混混很快发来画面模糊的视频,远郊的夜色里,隐隐约约看得出是范映雪跟简亦凡在平房的庭院里争执。
画面里,简亦凡手上抓着什么东西,对范映雪拳脚相加:“臭表子!连我都他妈敢骗!说!这些信……还有之前的亲子鉴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映雪满地打滚,不停惨叫哀嚎着闪躲,断断续续地呛简亦凡。
“阿!怎么、怎么回事……你、你比我清楚!全世界都、都知道,你有个儿子,唯独、唯独瞒着你!但你愿意被骗……阿!我刚巧六年前去LA,刚巧跟你坐同一趟飞机邻座,又刚巧和你在同一所大学读酒店管理,你真觉得是缘分么?今天我就直接告诉你,亲子鉴定、我的孩子,和六年前的所有事一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