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回病房换了身衣服,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郑俊翊开车带到了他的老窝。
郑俊翊也真是出人意表地老实,坐在他家地下室的K歌房里,就安安静静地给我倒酒、夹菜,捏着麦克风不停唱各种搞笑神曲,既没对我动手动脚,也没再提一个“爱”字。
我都差点怀疑在尹鸩病房外,郑俊翊的表白只是我的幻觉了。
当然,早被骗怕了的我,有想过,郑俊翊没准和水怿心一样,又有什么yīn谋,又是谁的jian细。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基本上是一种“死就死,谁怕谁”的消极心态。
所以,任由郑俊翊买了一堆小产根本不能吃的下酒菜,我也没阻拦,更没申辩我不能喝酒。
喝死了就当郑俊翊真爱我,我无以为报,只能赔给他一条贱命。
反正清醒更让容易人肝肠寸断。既然没力气原谅整个世界的背叛离弃,不如喝得天昏地暗。
醉到连亲妈都不记得,谁还会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承诺?
谁还会记得说过要永远陪着蜜蜜的guī儿子?谁还会记得被bī无奈说爱我、会娶我的王八爹?
不可否认,我就是贱!
明明是为了康康才难受想喝酒的,酒过三巡,我却想到了yīn魂不散的简亦凡。
哪怕哧溜哧溜跟喝水似地猛灌自己,喝到采光井里的月光像银色的大海一样,晃得我头昏脑涨。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治好自找的一身伤,怎么忘了那个名字、那张脸,怎么才能把简亦凡从我心里挖出去。
哪怕已经下定决心保住最后的尊严,主动退出这场互相折磨的婚姻,我也做不到不爱简亦凡。
真的,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就有多想忘了他。
可嫁给水怿心没用,躲进酒里没用,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盘根错节的前尘往事,依然在酒jīng作用下,毫不留qíng地狠狠向我袭来。
不喝这顿酒,我都快忘了,在简瞳和简亦凡正式回到尹家以前,我已经圣命难违般,以“姐姐”的身份,展开了和简亦凡前半生纠缠不清的孽缘。
第『第二滴泪』017 暧昧还甜别làng费
五岁那年,尹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带我坐了很久的飞机,前往陌生的国家,抵达陌生的庄园。
于是,我和简亦凡,就那么作孽地狭路相逢。
我被尹鸩抱在怀里,简亦凡被一个陌生男人驮在肩头。
那会儿简亦凡还没像现在这么流氓,也没有什么PTSD,完全是个细皮嫩ròu、jīng致gān净的乖宝宝。
第一眼,我还以为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我的孩子,是个漂亮的短发小妹妹。
模糊陆离的残破记忆里,只有简瞳和尹鸩无休无止的争执,没人介绍我和“小妹妹”认识。后来我会发现“小妹妹”带把,还是因为庄园主人家的一双儿女围殴他。
隐隐知道“小妹妹”以后会和自己成为一家人,为换疼爱我的尹爸爸展颜一笑,我信手抓了把带糙的园土,冲出去糊在庄园主人儿子的脸上。
庄园主人的儿子也不生气,抹了把脸,咧嘴一笑,越过我,恶作剧地扯掉了“小妹妹”的裤子。
我当场石化,瞠目结舌地盯着简亦凡与我迥异的身体构造,完全看傻了。
前一秒还在哭鼻子的简亦凡却没傻,提起裤子就扑倒了庄园主人的儿子。可人家比我们大了至少五六岁,他哪是对手?
眼看庄园主人的女儿也加入了战斗,简亦凡节节落败,我qíng急之下,抄起园子里的铁锹,胡乱挥过去。
等简亦凡连滚带爬地跑到我身边,带着哭腔小声问我,是不是把人打死了,我才惊觉,庄园主人儿子的脑袋被我打破了,正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惨叫。
那是我第一次打架,也是我第一次见血。被简亦凡一问,我心里直发毛。但我是姐姐,我不能慌。
我只是扔了铁锹,抱住简亦凡发抖的身体,特淡定地冲他笑:死了也活该。你是我弟弟,谁都不能欺负你。
而庄园主人的儿子非但没死,也没跟大人告状,还头破血流地爬起来,说要和我jiāo朋友。
以我当时的心智来说,扒裤子不是什么大事,得到对方兄妹二人不再欺负简亦凡的保证,我决定跟他们握手言和。
无奈简亦凡不这么想,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丢下句“我才不是你弟弟!”完事儿就一溜烟地泪奔着撒腿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