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曜这家伙,嘴上说得客气,用起实习生来倒是得心应手。”他听到周凌钧没好气地说,“年初七第一次看稿……占用法定节假日的意图也太昭然了。”
“你自己以前不也花式nüè实习生。”舒扬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健忘,“huáng老板都跟我们八过你在投行的事qíng,一年休息四十六个小时……连带着手底下的实习生也跟着你转。”
“舒扬?”周凌钧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再这样信不信我让huáng曜辞退你?”
“那你跟他说啊。”他毫不在意,huáng曜手底下只有三个正式员工和他这个实习生,负责维护微博微信app和其他大大小小的新媒体平台……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辞退他。
周凌钧拿他没办法,只得悻悻道:“反正你年初七就要jiāo稿……我看你这个年怎么过。”
“说起这个……老师,”他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要不我年初三回来吧?否则可能来不及jiāo差……”
“随便你,”周凌钧不置可否,“如果我不在家的话就自己拿钥匙开门。”
对方明明先前听说他年初五回来一脸不高兴,现在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顿时有些不高兴,赌气似地说:“本来就是这样……我只是担心你把我的猫饿死,你不在就不在好了。”
“或者,来之前打个电话?”
他一怔,抬头看时,发现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眼中是温柔的笑意。莹白的晶体恰在此时从空中飘落下来,一点一点,汇成了这座南方城市罕见的飘雪。
第十三章
“早啊CJ,有人送花啊?”
舒扬瞥了一眼隔壁工位上放着的那捧格外招摇的玫瑰花,觉得那玩意儿应该价格不菲。人称“CJ”的奚洁是新媒体事业部里除了huáng曜的三个正式员工之一,负责app,微信和其他几个次要平台的运营,也算是直接带他的前辈。趁他还没坐定,奚洁飞快地把自己桌上的马克杯推到了舒扬面前。
“帮姐姐冲杯咖啡,乖啊。”
办公室里除了huáng曜和舒扬之外都是女xing,对于他这个长得清秀又一脸乖巧的小弟弟,她们总是抱着调戏的态度。他刚刚把外套挂到椅背上,见此qíng形只得老老实实拿起奚洁推过来的杯子,“老规矩?拿铁不加糖?”
奚洁已经进了微信公众号的后台,正在浏览日活统计数据,这是她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听到舒扬问,她头也不回地说:“嗯,老规矩。”
作为重度咖啡依赖症患者,奚洁平时没少让舒扬帮忙冲咖啡,他对此一清二楚,端着杯子就去了茶歇室。咖啡很快就冲好了,他把杯子端回奚洁桌上时,听到她低声骂了句:
“我靠!这些人都是脑残吧!”
奚洁向来出言火爆,办公室里的人也不怎么当回事。“怎么了?”他问。
“就昨天推送的留言啊,喏,你看。”
年初三回来之后,他一直忙于改稿的工作。周凌钧的遣词造句是严谨的学术风格,改写起来也费了不少功夫。所幸这件事qíng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毕竟那份研报完成的全过程他都曾参与其中。终于,在他没有报酬的chūn节加班过后,公众号推送了第一篇周凌钧的研究报告节选。huáng曜准确地挑中了那份研报中最合适的几个段落,而这样富有争议xing的文章也往往更加容易吸引眼球,在推送发出后的几个小时内便达到了数千阅读量,这在他们这样一个专做行业分析的初创公众号而言是难得的快速传播。
被这样的效果所鼓励,公众号又接着推送了第二篇,阅读量稳步提升的同时,公众号的关注量也跟着水涨船高。就在昨天晚上,奚洁发出了第三篇推送,内容是前两篇的延续,各项数据也和预期的一样理想。听到奚洁这样说,他慌忙往她的电脑屏幕上看去。
只见留言中有不少质疑的声音,有说研究水平太差的,有说评判标准过时的,也有说他们对于互联网经济一无所知的,更有甚者直指他们收了钱专程抹黑上市公司,用词激烈乃至粗俗。他看得目瞪口呆:“前两次推送的评论画风好像还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是正面居多啊?是不是被水军盯上了?”
“哪里啊,前两期也是这样的,正常人如果看了之后赞成文章的内容就直接转发了,来后台留言的毕竟是少数,只有不赞同的才特别爱留言。你看得到的那些评论都是我筛选之后才展示的,当然是正面居多啦,”奚洁把那杯咖啡一饮而尽,满足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又重新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平时发说好话的文章,也有不少买股票没挣钱的人跑到下面骂我们收钱洗白,像这种分析负面的内容,他们自然而然也觉得是收钱抹黑喽……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心里啊,人不收钱,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