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我帮着超写qíng诗,书qíng话,把能想到的最美好的辞藻,都融到笔下的一撇一捺。我理所当然的做信差,心甘qíng愿的帮超谋划。那一年,我们也像所有的15岁孩子一样,傍晚的河边看夕阳,夜晚的山坡上看星星,偷偷的吸烟,偷偷的喝酒,我们也享受着自认为长大带来的自豪,沾沾自喜“成熟”的行为,趁酒意微醺,自由奔跑,嬉笑打闹。
恋爱,从来只能是也只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我们不曾发生也不会发生狗血的三角恋。从15岁的某一天起,超放学不再与我同路,早上也不会在家里吃早餐。每一天的课上不再睡觉,手里的纸条也不再是递给我。就这样,我和超好像变成了陌路人,虽然还同在小院里,可我是在哪一天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超可能都不曾发现。这个时候,我方明白,神之所以为神,因为他不可独爱一人。
没有超的庇护,我继续着逆来顺受,对于报复xing质的、变本加厉的欺rǔ,我忍气吞声、独自承受。日子就算是回到了原样,大不了就当我重新回到起点。
16岁,秋风初起的某天,太阳晒的刚刚好的某天,树叶huáng的刚刚好0的某天。小院里,正午阳光下,我洗着衣服。撸起袖子,用手抹着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喝的大醉的超,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院子,拉起正在洗衣服的我,硬拽到他的房间里。
还没缓过神,就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他太大力,勒的我就快要喘不过气了。本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超忽然就哭的像个小孩子,让我心疼都来不及。我天生就不会安慰人,只能任由他抱着,静静的听他哭着,就这样,听着听着,困了乏了就慢慢的睡着了。
我是被□□醒的,睁开眼睛,超正拨弄着我的手臂,心疼的看着我手臂上的疤痕。微微笑笑,不想让他担心,这些疤痕,用不上几个月就都能褪下去。想起来我还有衣服没洗,赶紧走到小院,却看见衣服早已洗完,都已经挂在了晾衣绳上。超就跟在我的身后,如果没记错,这是他近几年第一次洗衣服。
两个人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跟几年前不同的是,我们之间竟没有了言语,各怀心事的躺在一起。他又抓起我的手臂,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些疤痕。而那些疤痕,其实都是我独自成长的印记。
那天以后,超再也没去过学校,每天就窝在家里。
我们的生活,像回到了14岁那年,又是味道完全不同的那一年。吃完早餐他会送我去上学,然后眼睛四处搜寻着婷的踪迹。到了中午,他会来找我吃午饭,然后跟我打听关于婷的消息。晚上接我放学,然后,盘算着还能不能和婷偶遇。就这样,超几乎完全迷失了他自己。
转眼,冬天又到了,雪花又掩埋了小院花园里的芍药。而不同的是,今年小院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气。母亲,从外面回来了,超的父母也回到了小院里,热热闹闹的新年,小院里的人逐个屋里蹿来蹿去,笑着互相道喜。
这个冬天,从外面带来的消息和新鲜玩意,让我感叹至极,外面的花花世界,对我们来说,有太大的吸引力。超,摩拳擦掌跃跃yù试的想赶快走出小院,到那个充满诱惑的大千世界里。
超是哪天走的,我并不知道,他也没给我留下任何消息。在那个年纪,我曾幻想,快快长大,赶快到那个花花世界里,去找超,看看超生活的环境,工作的地方。也幻想过,他看到我表qíng是讶异,还是惊喜。可是,超这一走,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们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成长,在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中坚qiáng。
2015年,我第一次听到了超的消息。听邻居说,超回来了,2015年26岁身体发福走形的超,意气风发的带着小自己4岁的妻子。听邻居说,他回来后,也打探过我的消息。
在16岁那年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对方,所以,我关于超的记忆,都停留在16岁那年里。那个霸道又温柔的男孩,那个哭的像个孩子似的男孩,那个告诉我委屈就哭的男孩,全都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好多年,我都不敢听容祖儿的那首《小小》,那歌词的每一句,都能深深的勾动我的回忆。不知道哪天和超坐下来,两杯暖酒,细说家常,他会不会还带着那让我亲切的乡音。
第2章 明
2006年,股票疯长的一年,超女衰败的一年。
2006年,17岁的我告别了小院的岁月,即将开始新的人生。新的时间,新的地点,新的环境,这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可以重新去塑造一个我想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