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有些局促不安。一杯水很快被喝完,她还有点渴,却不好意思去厨房自己倒。老老实实在客厅坐着,打量着周围。房子很漂亮,墙面不似家里是单调的白,白色中微微透着绿,浮现出好看的花纹。地上也不是粗糙的水泥地,光洁透亮,映出自己的影子。屋子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
她看了许久,目光停留在了楼梯上。她又看了看那两个人,都还在各自的房里埋头苦gān。虽然在别人家里乱走不礼貌,但只是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她只看宁子文的。她这么安慰自己,走上了楼。
宁子文的房间在房子的西南一角,卧室外是一个小厅,上面的茶几上摆了几块电路板和零件,与之前看到的不同的事,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地放着。
房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从门fèng里透出一缕光。在qiáng大的好奇心驱使下,明舒推开门走了进去,心砰砰地跳,犹如一个gān坏事的孩子。
房间里没有太多的家具,一张chuáng,一个书架,一个衣柜,一张写字台,简单得一览无余,所有的都是整整齐齐。整个房间gān净整洁,有着淡淡的他的气息,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了写字台上一角,那里放了一个木制的相框,黑白相片里的女孩梳着麻花辫,一脸青涩。原来自己的照片,他一直珍藏着,泪水溢满眼眶,她突然觉得,她来对了。不管结果如何,是生是死,她来这一趟,值了。
宁子文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挎了一只黑色的小包,手里捧着一个纸箱,里头是他收集来的电子元件。见到明舒,很是意外,虽然日日想念却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孤身一人来到这大洋彼岸。明舒从沙发上站起来,虽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过久别重逢的场景,此时见面,千言万语在喉间,却是发不出一个声。他们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了,再相逢,相顾无言。
☆、生死梦魇
晚上,宁子文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他把煎好的牛排放在明舒的面前,怕她吃不惯还特地做了面条,其他两个人吃的是牛排和三明治,他和明舒吃着牛排和面条。
明舒拿着刀和叉子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其他人的动作,尝试着去切。宁子文看出了她的穷迫,直接拿过她的刀叉,大大方方地给她示范。只见他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微微用力,随着刀的滑动切下了一小块ròu。“就像这样,很简单,你肯定可以的。”随后他把刀叉递还给明舒,又小声和她说了几句餐桌礼仪。
明舒虽然还很不适应,举止都是小心翼翼,但是有宁子文在,她觉得亲切和心安。晚饭和平时家里的很不一样,不过真的很好吃。
饭后,她原来以为是大家一起收拾,却发现基本都是宁子文在收拾,那两个人吃完便回了房间,各自开始忙碌了起来。明舒想上去帮忙,却被宁子文拒绝了:“你坐飞机过来的,倒时差很辛苦,先歇着吧,这些事我来就行。”说着,他把盘子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
明舒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们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专注地弄东西,便小声地问宁子文:“子文哥,为什么他们不和你一起收拾啊?”
“各自有分工啊。我们各自的房间各自收拾,楼上的客厅和厨房的活归我。一楼除厨房之外都是Tom打扫,整个房子的盆栽以及外面的糙坪都是Mickael料理。”
“可是你一个大男人,做饭是女人的活。明天我帮你。”
宁子文听了只是一笑,“这有什么,在家里什么辛苦活没gān过。这些年在外面,处处都要自己来,做个饭不算什么。而且Mickael和Tom的厨艺都比较糟糕,我还不想亏待自己的胃呢?”
他说得轻松,明舒也笑了。不过想着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求学,无依无靠,凡事都得靠自己,明舒觉得很心疼,眼神也暗了下去。
宁子文背着她,专心地洗着餐具,自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落寞。“你上楼歇着吧,一会泡了热水澡,晚上早点休息。这么大老远过来,一定很辛苦。”
明舒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来,听了他的话,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嗯”,只是手却紧紧揪着自己的小包。
宁子文收拾完了以后带明舒去了楼上,带她去看了卫生间,告诉她怎么打开热水。很快,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宁子文则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桌子前,开始整理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纸壳箱里的东西。今天他的收获少,收回来了很多旧的电子元件,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一封来自中国的信,一封他妹妹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