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毫无预警的,刚刚才跟她一起吃饭,帮她夹她喜欢的菜的男人,为什么会给她这种东西,还让她签字?
这个字签了就代表……
那两个字,她都不敢想。
“你说话呀。”等了半天没加他开口回应,舒若尔qíng绪略有激动,“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假的。”
只要他现在说这是假的,是开玩笑,她就可以当做没看到这个东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可是……
男人只是避开她目光,从包里翻出支笔,递给她,清冷出声,“作为补偿,你可以对我提任何条件。”
“吧嗒,吧嗒……”聚在眼眶的泪珠,随着他这话落下,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坠,掉到面前的协议书上,也模糊了原本在她眼里很是清晰的他。
即便他很快就将那些眼泪擦掉,也还是看不清楚,因为擦掉了又会立刻有新的眼泪出来。
而对面那人,却再也没像以前那样,紧张在意的过来抱抱自己,哄哄自己。
他只是像个哑巴一样,不吭声,不说话。
舒若尔开始还能忍着,只是默默的掉眼泪,慢慢就忍不住了,哭出声音,哭得似要断气。
她一个人,哭了大概十分钟,才终于不再欺骗自己的相信,这份离婚协议是真的,他要跟自己离婚也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呢?
她qiángbī自己停止这种已无任何意义的哭泣,拼命把脸擦gān净,语带哽咽,“原因是什么?”
作为当事人,她总有知qíng权吧?总不能什么都不说的,就让她不明不白的离婚,失去吧?
可是……
“仔细看看吧,看完就赶紧签,我下午还要回安城的。”任嘉致避开她的问题,将没被她接下的笔放到意见被泪沾湿的协议书上。
舒若尔的心,瞬间痛得窒息,碎成粉末。
她以双手蒙住脸,不让自己再哭,也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此番过了许久,等她终于拿下双手时,那些蓄在她眼里的泪,已经被bī了回去,她又变回那个冷静的自己。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冷静的。
她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任嘉致没有看她,亦没有立刻回答。
就当舒若尔的心,又开始忍不住要期待时,听见他说,“孙雁凝需要它。”
轰!
五雷轰顶!
舒若尔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像是受到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就在刚刚,试图拒绝签字前,她想过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想过可能是自己做得不好,还想过好几个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是因为孙雁凝。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一个口口声声说余生只会爱她一人的男人,现在要为另一个女人跟她离婚。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扎心的事吗?
有的,那就是,即便是这样,她心里也并不想离婚。
我是真的爱你 320:祝你将来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为什么?”她心里太痛,也太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因为她跟我离婚?你说过你不爱她的,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你说过以后都只有我能跟你在一起的,你说过那么多好听的话,现在又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天,差一个小时都不算,更何况现在差的是几十年。
更何况……
舒若若噼里啪啦地质问完了,看他始终垂着眼眸,不看自己,也完全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她痛得心肝脾肺都难受,痛得心灰意冷,也忽然很是气愤。
她问,“你这次来上海找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我签字离婚对不对?”
“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了吗?”等一会,还没等他吭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激动的厉吼出声。
也终于让那装聋作哑的男人抬头看向自己,回答她,“是。”
一个是,花了任嘉致好大劲,才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浑身力气,都随着这个字垮掉了,痛的血ròu模糊,要他放在腿上双手都止不住发抖。
同时,他这个字,也将舒若尔的痛苦,愤怒推向顶峰,让原本还能坐着的她,在听到他说出答案那瞬间,瘫软,整个身体都如筛子似的颤栗,瞳孔也在那瞬间睁大,又旋即慢慢涣散,恍惚,沉寂,犹如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