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呼吸却又是那么的粗重,明显,胸脯的起伏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努力化解这份痛苦,缓解qíng绪,可终其结果也不过是徒劳无用。
他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过了很久之后,终于让自己稳定些的舒若尔,撑着沙发起身,向前一步,躬身撑着茶几,稳了几秒,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砸向他。
接连两个声音,是茶几被砸到他身上的声音,又从他身上掉到地上破碎掉的声音。
任嘉致胸前湿了大块,但他好像没感觉到痛,只是抬起眼眸,睨向她,凝视愤怒至极的她。
舒若尔却觉得不够解气,接着抓起桌上果篮里的水果,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向他,同时嘴上也不闲着的骂他,“王八蛋,人渣,你给我去死!”
“你他妈的,你想离婚,你昨天一过来就直接跟我说好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你凭什么那么作践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已经怀孕了,可我永远都不想再告诉你了。
满满一篮子水果,大的都被砸光了,剩下一些车厘子也连同篮子一起被砸到他身上。
最后没得东西砸了,她又顺手抓起旁边水果刀,紧握住刀柄,愤恨地瞪着他,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此愤怒,疯狂的她,是没有理智的。
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女人,在突然被离婚的时候还保持着绝对的冷静,清醒,尤其是在被离婚前还被渣男吃gān抹净的女人,尤其是在最为幸福,欢喜之时被突然离婚的女人,尤其还是因为别的女人被离婚的女人。
可她看着被砸出伤也没躲闪还手的男人,看着那个被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失控的把手里刀也砸过去,她怕,怕自己会失手要了他命。
她恨不得他死,又舍不得让他死。
如果他死,她要怎么办?
哦,不,就算他活着,也不关她的事了,因为她是绝对不会要一个,为了别的女人而抛弃自己的男人的。
相信,孩子也不会要这种在自己还没来到世上就抛弃她/他的爸爸的。
“哐当”是她松手,让水果刀掉回茶几。
舒若尔累了,看着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客厅,忽然觉得,刚刚的自己很是不体面。
不就是离婚嘛,谁怕谁啊。
想着她缓缓蹲下去,无力地把离婚协议书跟笔都拉到面前,握笔,将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用尽毕生力气地写下自己名字。
完了颤抖地扔下笔,抬头看他,“我祝你将来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咬牙切齿,签完,说完,她平静地撑桌起身,转身走向门口,右手轻抚自己小腹,告诉自己,从此她们母子跟他再无关系。
一直盯着茶几,看她签字,qiáng忍着要阻止她的任嘉致,痛得犹如丢了魂魄,他整个思绪都还停留在她落下最后一笔那里,根本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是死死盯着协议书上她刚写下的名字,直到视线里没有了她,他才缓缓抬头,转眸寻找。
待看到她已快要走到门口,猛然清醒过来,抓起桌上协议书,塞进包里就急追过去。
步履缓慢的舒若尔,被拉住,被迫停下。
她忍下yù喷涌而出的泪珠,深呼吸,愤恨地扭头看他,“松手。”
字都签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拉着自己,有什么资格靠近自己?
舒若尔启用另只手,使劲掰他握着自己的手。
“怎么?做了畜生就真的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我让你松手!”掰不动让她瞬间bào怒。
筠连晦涩发白,任嘉致最终是慢慢松开手,喉结艰涩地滚动,“你不用出去,我走。”
她现在状态不好,走出去,他不放心。
“呵呵。”舒若尔怒极反笑,丝毫不领qíng,又变回伶牙俐齿的样子,“这间房是你订的,房里到处都有你存在过的气息,我嫌恶心,一分一秒都不想待。”
任嘉致的脸更白了些,他盯着她,动了嘴唇,却是什么也不能对她说,好几秒过去,才顺着视线里,她脖颈处斑驳的吻痕,开了口,“再不想待,也总要换件衣服的,你这样出去,让人拍到影响不好。”
明知道提起昨晚之事,会让她更加恨自己,但为了不让她一个人跑出去发生危险事故,他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