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军恋·提拉米苏_作者:戰戈/战戈(67)

2017-12-04 戰戈战戈

  ……

  后来教导员说,其实那场考核对我们来说,重要xing真的比肩高考。关于高考,我们的记忆属实模糊了八成,深刻的镜头只有那个炎夏,破旧的教室里堆成山的课桌旁,桥桥小心翼翼的给我放下一份奶酪的年岁。gān净的笑脸,基础款的白短袖,风chuī过后带来的不知名花香的种种。

  我曾活的像个文青。

  却活生生在另一个环境中变得不得不摒弃书生气,来面对一切。

  桥桥说她总是会忘掉一些本应该属于记忆深刻的范畴里的画面,我深以为然,越想牢记,越容易忘记。

  悖论。

  考核的过程,说实话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回想的了。左右不过是那几幅画面,匆匆的,一下子就过去了,能在脑子里停留的几个关键帧,存在感就如烧过的纸,徒留灰烬。倒也是奇怪。

  总之,考核结束了,就像高考结束一样,渡劫完毕。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许多人同我一样有点怔,有些没进入qíng况。

  后来的几天内,正课时间还是要用来训练,主官们就让我们站军姿,一站站上两个半小时,然后活动活动接着再打打捕俘拳。

  细细想来,熬过最苦的日子后,回头再站军姿,那样的qíng形很难用言语来准确的表达。

  对了,领导们还让我们搞了一次战备拉练。二十多公里行军,走到最后都走傻了。但是笑着唱天上的星星参北斗的我们,彼此拉一把往前行的印象,却十足深刻。那好长好长的路上,我们什么都扯,大到国家政治世界军事宇宙和平,小到来部队前的学业见识吃的亏上的当。家人、喜欢的女神还有哥们,无话不说,非常坦诚。

  本来,这就该是青chūn的模样。

  我看着他们,犹如耄耋老人在观望生机,观望年少。

  桥桥说写字的人啊,多少有些不对劲的倾向,或者存在着偏差的离谱的自评,反正是应归属于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实验物。

  第一次听她头头是道的说,我笑的差点儿岔气。

  但有那么一丝丝道理吧。譬如我总爱以老年人自诩。

  我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太杂乱。

  三连有个本科专业是声乐表演的兄弟,也是很难得的人才,他叫什么浩来着。抱歉我总是记不住他的姓,但独独记得起他笑起来很阳光,他的身材有点肥,像大白。

  “我都大哥了,两个月没摸我的小红了。”有次集体包饺子,我听到隔壁的隔壁那桌传来他很独特的叫嚷。我探头看去,那兄弟在如此沉重的场合下还敢笑嘻嘻的跟身边人打诨,一看就是个不可一世的主儿。我当时心想,这样的人肯定天天被练。

  我记得那天天气并不好,好像是五公里考核吧,包完饺子就意味着我们要去跑了,战友们的神色只有更惨没有最惨,蔫巴巴的。

  总之食堂内的气压挺低的。班长们都不在,只有副班长们照看着我们,但他们也都聚在一起打手机游戏,没怎么搭理我们。

  于是那哥们儿的声音就异常突兀。我听着他在那边愣是带起了一点生气,心中很是佩服。当然后果是,听说他对着厕所说了半晚上话,他们班长特意要求:不能带重样的。

  小红是他的雅马哈吉他,高光的红色,被他抱在怀中看起来很舒服。集团军的考核结束后,领导们决定搞一个晚会,并给了每个连队要出三个节目的指标。

  那兄弟就去唱歌了,老实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他一张口就感觉,这天地是属于他的。

  他先唱了首美声版的《我爱祖国的蓝天》,然后接过旁人递来的小红,又唱了一首歌,通俗唱法,他自己写的歌。

  歌名叫《我的青chūn我的梦》。

  他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冲着台下笑了笑。他说:“这三个月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但要知道直升机的起飞都是逆风的。话不多说,来听歌。”

  随手扫了一下弦,清了一下嗓子,要开始了,聚光灯已经找准了位置。

  非常清澈的歌声,却比前一首歌更有冲击力。

  我想闭眼听,却发现做不到,心里多少是有些抗拒的。因为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我输了。

  “我们曾经都有稚嫩的脸庞

  曾经年少轻狂找不到方向”

  ……

  风在敲打一座桥上的广告牌,呼啦啦的。桥桥激动的往我身上蹦,我张开双臂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