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算太大,却笃定又坚定。欧阳钰顿了顿脚步,韩秋又从容地轻声问道:“我知道是你。今天我生日呢,能不能向你许个愿望?”
欧阳钰就这么诧异地看着她,她又从容地笑着,那尽达眼底的笑,让万物都失了色,让他每每午夜想起,都有些失魂落魄。她低低说:“不要伤害我哥,也不要、伤害你自己。”
欧阳钰有些失神之际,韩秋已经一把抓住那挟持她的刀刃,用力狠狠地往自己的腹部cha进去。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欧阳钰诧异地望着她,他的手也被血红染尽,就这么呆呆地望着韩秋,慢慢地倒下去。
“欧阳钰!”
韩矜从后头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韩秋倒在了地上,顺着鲜红的刀刃望去,韩矜朝他开了一枪,只是那枪打偏了。韩矜不愧是韩矜,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丧失理智。
子弹打在了欧阳钰的胳膊上,枪伤的炽热疼痛让他回过了神,望着韩矜,冷冷一笑道:“韩矜,你就是一个愚蠢的警察。我杀了你妹妹,你倒是杀了我啊!”
然而韩矜抓着□□,始终没有开枪,就这么看着欧阳钰消失在视线里。他慌忙地跑去扶起韩秋,韩秋惨白着脸,一旁的赵寒都吓傻了,连忙打了急救电话。韩秋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对着韩矜,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看着韩矜。
韩矜一把把韩秋抱起,往外跑去。韩秋几次张口,韩矜覆在她耳畔,才能依稀听见她说:“哥,今天、我、我生日呢。”
“小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回去切蛋糕。”
韩矜的眼眶已经红了,赵寒也不说话,他就这么低低看着这个虚弱的女子,不禁模糊了双眼,终于看到韩秋闭上了眼睛。
赵寒也不打扰韩矜,开着车去了医院。到达医院时,赵寒下车喊了一个医生过来,看到韩矜温柔地唤了唤车后座躺着他头的女孩:“懒虫,到医院了,不要睡了。”
赵寒很难得看见韩矜这般温柔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突然鼻子一酸,连视线都模糊了。
医生走过去,让护士把人抬上了担架,匆匆推进了手术室。两个小时后,手术室门被推开了,医生摇了摇头,表示病患死亡。
韩矜一直很坚qiáng,即使被医生宣布韩秋死了,赵寒也没看见他哭;韩秋下葬时,赵寒也没看见他哭。然而,在某天赵寒抱着花去看韩秋时,发现韩矜坐在韩秋的墓边,哭的如一个孩子一样。
那是赵寒第一次看到韩矜哭,第一次发现,其实他的老大也是会软弱,会悲伤的人。他甚至时常梦见,韩矜哭的不能自已。虽然韩矜从没说过什么,可是赵寒知道,对于韩秋的死,韩矜不可能释怀,他在后悔,在自责。
所以赵寒发誓,一定要把欧阳钰抓到,替韩秋报仇,让韩矜释怀。所以这一年来,赵寒一直在偷偷调查欧阳钰的事。他在猜测欧阳钰就是闻远后,跟踪过他几次,不过闻远很狡猾,每次他都把人跟丢了。倒这次,他们去闻远家搜查时,发现了书柜底下掉落的两张车票。日期是11月15日,也就是半个月前。他去A大问过,那天,闻歌在学校,也就是有人和闻远一起去了B市,这个人是不是他的同伙?他突然把目光锁定在了许静身上。
于是,赵寒打算去B市看看,他不仅请了假,甚至还借了韩矜的车。韩矜从病房出来,被林末的一席话,搞得心绪不宁,接着又来了倒霉蛋的电话,得知他又要借车,甚至还要请三天假。
“你去B市gān什么?”
韩矜不满地朝那头说,赵寒支支吾吾说是私事,韩矜没好气说必须在两天内回来,这才放过他。
待他转过身,又看到了萧知瑾,萧知瑾挠了挠头,道:“隔老远就听到你的怒吼声了。”
“是吗?”韩矜疲惫不堪,又问:“你们研究室最近没事了?”
“事多着呢,研究资料被闻远盗走了,现在又要重新开始研究了。”
萧知瑾感叹地摆了摆脑袋,无奈地走开时,小声嘀咕埋怨:“林培那家伙又去哪里了?不是约好在这里嘛,又偷懒,真是的。”
林末见着韩矜气冲冲走了,又看了眼神色不太对劲的陆遇白,问:“小白,你怎么了?”
林末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她不禁朝他摆了摆自己的手,笑了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一点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