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专注的眼神,一样饱含着温暖的眼神。
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样的表qíng是他的幻觉还是眼见为实,不断远离和可能离去永远分别的悲哀感和紧迫感,让他越来越相信那就是真实的。
也许没有多久,许致言就不是他的了。
甚至……没有任何紧密的关系了。
在甚至……没有任何联系了。
那个每天给他无数个温柔轻吻的人,那个在yīn雨天和夜晚给他最安全的怀抱的人,那个无论什么时候永远愿意站在他身后,给予最坚qiáng最坚定的怀抱的人,也许就属于别人了。
他就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
夏安年紧抿着嘴,甚至都不敢再呼吸。
每一次吸入和呼出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尖锐的小刺,从喉咙一直疼到心坎里,一直让人煎熬着。
夏安年又想起许致言和孟雪一起离去的背影,那个身影再越来越浓密的斑驳树影中若隐若现,直到逐渐消失不见。
而身边一直陪伴着许致言走过yīn影和光明的人,却不是他。
再也没有比这还要恐怖的事qíng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背离
谢羽清自从上车起,就一直通过后视镜小心的看着夏安年的qíng绪。
见他安静的坐在后座上,双手在身边紧握着,防备的姿态像是一直受了伤却不知道如何自愈的小shòu,谢羽清又是放心又是怜悯。
放心夏安年和曾经的他不一样,也怜悯夏安年和曾经的他不一样。
有些事qíng即使是被大làng淘沙,被时间的小刀一点点削弱到单薄,却还会永久清晰的保存在你记忆的高峰上,落雪和风沙也成就它。
他还记得他兴冲冲的从家里跑出来,得到了许可和争取的机会,高兴地一路上都哼着歌,甚至忘了叫家里的司机反而更快些,一路自己飞奔着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他永生难忘的场景。
那个他用尽一切,甚至不惜和家里的长辈对抗,甚至用生命威胁才得到机会,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接近的男人,正和一个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女生抱在一起,嘴唇还忘我的亲吻着。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一瞬间就楞在的原地,随后紧紧的把指甲掐进手心里,才能防止自己冲上去,用最大的力气,粗bào的分开两个黏在一起的人。
他想要痛哭,想要嚎叫,想要惩罚那个趁他不在,抢走他心爱的人的女人,想要质问那个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珍惜着的人。
然而他死死的扣住自己,甚至感受到了掌心的湿润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也没有顺应自己的心意冲上去。
那个时候,他也是怕伤害那个他爱而不得的男人的。
他只是自nüè一般的跟在两个人后面,看着他们亲密的拉着手,一起去又脏又乱的街边摊上吃铁板烧,单薄的几串还要两个人分着吃。
直到最后心里都麻木了,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后从他的视野里离开了,他才爆发出来。
他没有像夏安年这样压抑着自己的伤心痛苦,没有像个丢失最爱的孩子,只是自我伤心着。
那时候的他,早就受尽了家里长辈的溺爱和妥协,也一直被人高高的捧着,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内敛,什么是自我消化和愈合。
既然他痛苦了,他就让身边的人也不好受,只除了那个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伤害了那个人,他会比现在还疼痛百倍,难过百倍。
那时的他bàonüè的开始打斗,言语中都带着一股戾气,肆无忌惮的伤害身边的朋友和那些曾经真正关心他的人,直到最后吃了亏才恢复过来。
因为从小经历的原因,夏安年和他不一样,即使他们一样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样的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另一个女人亲密相处。
但夏安年的一切qíng绪都是内化的,这让他放心,因为夏安年不会像曾经的他一样,受了qíng伤,就变成了乱咬人的疯狗,只求个同伤。
但这样的qíng况和感qíng的处理方式同样让他怜悯而担心,因为这样的他不可能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在无尽的发泄中消磨掉自己难以自持的难过,不知道他现在心里要承受多少隐忍不发的痛楚。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坐在车上,qíng绪低迷,连空气都沉默下来。
夏安年忽略了谢羽清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离开的方向。
那里,有他喜欢的学校,有他相处融洽的舍友和前辈,有他温馨的小家,有他的猫,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