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桐_作者:风干的米(81)

2017-11-30 风干的米

  马车踏上蜿蜒的山路,四寂无声。

  西凉的夏很短,转眼又是雪季。

  事实证明,古代的山也是会塌方的。大块大块的泥土混着巨石兜头砸下,骏马在狭窄的山道上发出阵阵悲悯。

  徐宁掌着车架,愁眉紧皱,手背上青筋凸显。

  我回头看看一层一层跌落的岩层,身后的山峰像失去支架一般坍塌下来,很像我以前看过的某部灾难片的qíng景。只是,这样真实的感觉,远比电脑特技来的震撼。

  我拉徐宁坐进车里。我知道,这一遭总归是逃不掉了,索xing便好好陪着吧,将这些年欠下的相守,一同补上。

  徐宁靠在我肩上,我伸手揽住他,身体冻得僵硬,揽也揽不紧。

  徐宁说:“几年前,我在西凉的雪山脚下,见过慕一飞。”

  我吻上徐宁的额头:“我们不说他。”

  又何必说。那年中秋,月圆之夜,蝉鸣声声,秋风绵软,树叶沙沙。夜色慵懒泻下,我看见木门打开,黑色的木牌,白色的缎带勾勒出肃杀的冰凉狠狠灼伤了我的眼,雨水兜头浇下,将一切笼罩在萧索的模糊之中。

  徐宁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说:“你可想过来生?”

  徐宁没有回答,就在我以为他睡去的时候,却听见他轻声的说:“来生,决计不再做徐宁。”

  更多的石土落下,马嘶回dàng在幽静的乱石之中。

  今生如何,来世也罢,都不过浮生梦一场,弹指一挥间,莫如尘土。我仿佛看见那人站在前方的雪地上向我招手,雪落在他的肩上,明亮清澈的眸子映出如白雪一般纯净的笑颜。

  一如我常常唤他的那个名字。

  所有的往昔都只在这个笑颜里。

  我亦微笑,望向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去了阮疏桐的躯壳,我这缕游魂归于地府,他是否还能忆起?

  所有的故事都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如同谢了的花,终会没于尘土,那就在这里散去吧。

  —— 完 ——

  第38章 番外 祸害当道

  阮商浚是七岁的时候第一次随他亲亲爹地进宫的。

  其实,那一次进宫的本来不应该是他。

  其实,进宫的本来应该是阮承。

  其实,阮徽连阮承进宫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其实,阮承连进宫该怎样走路怎样行礼怎样回话都学会了。

  其实,阮承只是在进宫的前一天喝了一碗莲子汤。

  其实,那碗莲子汤是阮商浚亲手端着送进大哥屋里的。

  其实,阮商浚当时笑的真的特别天真特别无邪。

  其实,阮承当时只是被弟弟突如其来的殷勤弄得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其实,阮承不过是尝了小小一口。

  就这小小一口,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然后,进宫的人就变成了阮商浚。

  然后,历史就被改写了。

  阮徽一面揪着阮商浚的耳朵破口大骂,一面数落阮承:“你是猪啊,一碗汤里放了半斤泻药,比糯米糊还糊,你居然还吃,怎么不吃死你这没脑子的?活该。”

  阮承脱水人gān一样躺在病chuáng上挺尸,没功夫搭理他爹。

  阮商浚低眉顺眼的揉着自己的小衣裳,奶声奶气道:“爹~~~~”小模样别提多无辜了。

  就这样阮商浚进了宫,晚上踢着正步回阮府的时候,几乎全京城的达官贵僚都知道,阮家次子成了十九王爷的侍读。

  王爷侍读?还真是头一遭听说。

  阮徽觉得全京城的人都在笑他。

  这次圣上宴请百官,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几个儿子挑上几个可心的人当伴读,如今,阮二少爷越过一众小皇子,直接傍上了皇子他叔,啧啧,皇子叔叔的陪读,听着就威风。

  阮徽怒:“小孩家家的懂个屁。”

  所谓落魄凤凰不如jī,那落魄的皇叔呢?是不是应该不如jì?

  阮商浚:“……”

  阮承:“娘,你看爹说脏话。”

  这两人怎么就对上眼了,谁也不知道。总归那一天,阮商浚在心血来cháo转过那个拐角的时候,一双狡黠的眼睛遇上了另一双更狡黠的眼睛,一时间,火花四溅,空气被qiáng大的电场划破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两只毛还没长齐的小狐狸结成联盟。

  按照一般古风耽美文的惯例,高贵优雅的小受这边总会伴随着一种奇特生物的存在。这种生物通常披着一身黝黑光亮的毛,有一双睿智而犀利的眼睛,四只绵若无骨的傲娇的爪子。一般懒懒不管凡尘中事,关键时刻,能提点小受,吐槽小攻,被誉为二十一世纪耽美文和谐必备神器。这种生物的统称叫做——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