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顾自道:“我怕弄巧成拙,有些事qíng,尤其是大家族的私事,我这个外人还是莫要cha手。”
罂粟懒得推来搡去的,直接提条件:“你要怎样才肯帮我?”
白染沉吟片刻,认真说来:“挺难,要先成为内人……唉,为何打我?”吃痛轻抚惨重拳被蹂|躏的手臂。
罂粟脸红怒道:“我还嫌下手轻了,谁叫你乱说话的?!”
白染长叹着舒一口气,眸光转暗:“真心话……外人不好办的事,必然要先成为内人才好下手……”
等到罂粟qiáng行压下脸上的cháo|红,发生冲突的四人已经离开,悻悻然道:“都怪你,我连结果怎么样都没看到。”
白染轻飘飘甩一句话:“我觉得你的计划有可能成功。”
罂粟大喜:“当真?”
白染道:“等下可以去找李垣试探一二。”
罂粟不解:“为何是他?”
白染轻哂:“他的母亲,不问他问谁?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罂粟说不出话来,心里略微泛酸,不解白染怎么忽然大变样……
☆、第五十五章
李垣正在他自己房中,费了一番功夫才哄住心惊胆战的宁儿。宁儿哭的累了,顶着泪痕斑驳的脸躺在小榻睡觉。罂粟来时在门外喊的那一嗓子,吓得李垣立刻跳出去迎接,顺便提醒罂粟切莫喧哗。
罂粟脸皮一红,懊悔离开滇南后一直在这种小事qíng上多有失礼,希望别被认为没教养才是。
李垣不敢走远,怕宁儿醒来并不见他又要哭闹,便也不打算将罂粟白染约在他处,稍走几步到了庭院,压低嗓音问:“找我何事?”
罂粟偷觑了觑白染,确定他不会代为开口,径直道:“有几件事问你,关于姑姑的。”
李垣狐疑了一下,眸光一沉不知做什么打算,却也没直接拒绝,礼貌道:“但说无妨。”
罂粟说话之前先瞧四下是否无人,尤其徐思是否就在近处。好在老天爷这次站她这边,顿时松一口气,问:“我想知道你母亲的一些旧事……”
“旧事?”李垣不知这旧事到底要追溯到多旧。
罂粟道:“就是在徐家的一些旧事……”她本想多加几句限制,话到嘴边还是放弃,李垣肯不肯说还是待解之谜。
李垣皱了皱眉,看在罂粟眼里果然就是不qíng愿。在徐家的事上,白染是外人,在徐太傅徐思以及李垣身上,她这个外人又何尝不是不折不扣。
“……母亲从来不提这么旧的旧事,不如你直接问二舅。”
“这……”罂粟直觉李垣这是故意不说,继续偷觑白染找对策。眼看白染又装成木头,无奈之下暗地里戳了他一把,谁知全然于事无补,木头人当的彻底,分明没感受到这一记。
“没骗我?”罂粟继续确认。
李垣失笑反问:“谁会将伤透心扉的一些事常挂嘴边……”
“但你不会一无所知,不如告诉我吧?”罂粟又劝。
“的确略知一二。”李垣轻叹:“是我无意间听到的,那时才几岁,睡得迷迷糊糊中听二舅与母亲起了争执,唯记得一句话,母亲说她父亲当着她的面扼死了她的母亲……”
罂粟顿时结舌,愣了半晌。徐太傅扼死继室一说并不被满城风雨的流言囊括,白染也是头一次听说,也跟着罂粟愣了片刻,着实也想象不出徐家宅里还藏着这等秘密。此事若发生在寻常人家,按照当朝律例,管你杀人杀的占不占理,都免不了惩罚,尤其是当官的。却是徐太傅实在位高权重,自有多方高人保他无虞,一条xing命也没在他身上留个显而易见的污点。
白染跟着扫一眼罂粟,心想她的那个“万一”是不会发生了。于子女而言,无论母亲犯了什么错,哪怕杀人放火,也不该由父亲动手,何况是生生扼死在自己眼前。怅然叹一口气,拍了拍罂粟:“走吧。”
李垣眸光抑郁,默看二人背影,很久之后呼出两个字:“天真……”
走在路上,罂粟怅然感叹:“我果然还是一厢qíng愿,这下笑话闹大了。”
白染总算回神:“来日方长,总归会有机会。”说这话,无非是句无关痛痒的安慰。“适时放手,一切自有天定,你就别去戳他们血淋淋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