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_作者:兮光(48)

2017-12-03 兮光

  此人走近,目不转睛的盯着罂粟,道:“你是韩三叶的弟子?”

  罂粟虽有疑虑,仍笑道:“正是。”

  “你叫什么?”

  “罂粟。”

  “哦?”他挑了挑眉,忽而在罂粟面前拂过一袖。罂粟心下恐慌,想退却也来不及,索xing一动不动。他的攻速实在太快,眨眼间出手又收势,一脸清高的站着,道:“尚可,有几分他的风骨。却不知,学得他几分功夫?”

  一语毕,他又出手,挟带一股子意yù取人xing命的戾气。罂粟急退,使出浑身解数。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准备呼救,他又忽然停下,衣袍纷飞猎猎作响。负手而立,风雨yù来。

  “不及他十分之一,庸人罢了。”

  罂粟气恼。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他身为长辈却如此不懂礼貌。yù大声斥责,却又见他人影一晃,罂粟忽然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天地间的一切都变了颜色,换了形状,大片大片的扭曲色块彼此互相侵蚀,千奇百怪、千变万化。

  蓦地传来一句话,似近在咫尺的雷霆震耳yù聋,又似远在天边的呢喃根本听不清楚。

  “有你为徒,真乃他的耻rǔ,奇耻大rǔ!”

  白染掠身而来,搀住东倒西歪的罂粟。听见丁炀说话之后,他便抬头一看究竟,惊见那红衣似火的身影自然惊喜万分。之所以没有及时现身,而是选择静待片刻,正是想一看赵叔对罂粟的态度。赵叔与罂粟的师父毒王是为旧识,由他对罂粟的态度可大约猜测他对毒王的态度。

  不过,事qíng发展到这一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赵叔。”白染昂然站着,仅仅招呼一句便不说话,态度之qiáng硬却表达的很明确。

  “哼,炀儿,我们走!”

  丁炀瘪了瘪嘴,先跑到白染跟前,从袖里摸出一瓶药来,打开塞子凑到罂粟鼻下停顿片刻。“这是解药,小小的迷魂散,不一会儿就好了。我师父只想试一下她的底细,谁知她……”这么没用。

  安抚了一脸慌张的亲娘之后,他便蹦蹦跳跳的追师父。师父生气了,必然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好玩东西。

  正如丁炀所言,罂粟很快醒来,也就一盏茶的光景。

  “好丢脸,我又给师父丢脸。”罂粟掩面叹息。对面坐着白染,身边坐着青菀,她最不愿便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出丑。

  “赵叔是前辈,失手给他不算什么。”白染笑道:“在他手里吃过亏的人,可比比皆是。”

  罂粟胡乱的喝一杯茶顺气,问:“他是谁?”

  “赵叔本名赵昱崧,是当朝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赵叔他厌恶深宫内院的明争暗斗,十三岁的时候就一人一剑的闯dàng江湖。十六岁那年,他偶遇我游方济世的三叔公,并拜三叔公为师学医,出师之后外出云游遇上你师父,两人一度推心置腹,后来不知怎么分手,赵叔决意终身隐居药师谷,与前尘过往一刀两断。”

  “他与我师父为友?”罂粟疑惑,“为何对我如此?”

  白染道:“他在试你,探一探你的底。”忽然一笑,“我可以断定,他对你师父没半点怨言,反而非常关心,以至于对你过于严苛。”毒王死讯,赵叔已从旁人口中得知,否则他根本不会为了毒王弟子出面。

  罂粟又想了想。师父不常与她提及外面的人或事,比如卫楚的师父,她便根本不知世上有个毒手对师父一念执着。这个身份尊贵的赵姓朋友,师父也从未提及,她只记得师父在江南遇上一人,先为友后为敌。

  “他,与江南有没有关系?”

  白染道:“赵叔来药师谷前待的地方,正是江南。他喜欢江南的烟雨,喜欢江南的画桥柳眠,更喜欢江南的丝竹小调。”

  “原来,我对江南的成见,竟来源于他!”

  白染忆起她说过的不喜欢江南。怪不得从未到过江南便断言不喜欢江南,原来并非为她,而是为了他的师父。对她师父而言,江南正是个伤心地,正如谁也不敢在赵叔面前提及江南二字。

  赵昱崧与韩三叶,相识于江南,相恨于江南。原因自然是有原因,只是暂时他还捉摸不出。

  人道是英雄惜英雄,他们二人都是那时江湖的佼佼者,既然许了生死做了刎颈之jiāo,便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一刀两断,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人闻之色变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