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一边说一边揉了揉手腕。他抓过的地方依旧火辣辣的,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手腕一定红肿。然而奇怪的紧,他不过才可怜兮兮的解释一句,她就像敷了上好的灵丹妙药,火辣辣的感觉也不像是疼,直刺激的她急于大显身手。
白染愈发觉得相形见绌,越发觉得愧疚难当。他yù弥补,yù劝她再休息一时片刻,奈何对师妹的担心时刻笼罩心间,左右权衡之下,也只好咽下已到嘴边的温言软语,轻笑点一点头。
罂粟也笑颜对他,表qíng又开始变的放肆而迷离——她似乎不知不觉就他随他起舞了,怎么办?
白染松一口气,不自在的别开脸,心中自此为她留下一方隐蔽的角落。
欣喜之余,他又忍不住担心。转念一想,既然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无论再多的担心都白费力气。为今之计,尽心尽力保她周全才是最重要的。毒王高徒毕竟不是毒王,绝对扛不住毒王的血海深仇。
罂粟简单洗了把脸醒神,很快就收拾好救人所需的东西,不外乎一些瓶瓶罐罐的药。白染等在门外,见她露面微微一笑,自主接过她手中药箱拿好。罂粟嫣然,chuī熄蜡烛锁好房门,一本正经的要求这里的糙木虫shòu都务必安分等她回来。
☆、第三章
二人有说有笑到了山谷出口,白染鬼使神差的回看一眼。从这里看去,谷内自然又是不同风光。今夜的月娘格外多qíng,清辉淡洒如一层天幕,轻飘飘的笼罩在幽谷上方,衬得格外宁谧安静,直让人觉得是仙家修炼的圣地。
感慨之余,他不免怀疑,以后若有人问他毒王住的地方怎样,他若直言道是一个格外得天独厚的人间仙境,到底会有几人敢信。转眼瞥见罂粟,便又忍不住感慨——传言恣意妄为惨无人伦的毒王,怎就能培养出了这样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弟子?
罂粟也学他回头,细看片刻,胸间盈满骄傲,得意笑问,活脱脱就是个爱炫耀的稚龄小儿。“很美,是不是?”
白染点头,顺势接过她送上的一粒huáng豆大小的绿色药丸吞下。
罂粟大吃一惊,喜滋滋的又问:“你这么慡快,就不怕我害你,给你一粒毒|药?”白染没有任何迟疑的动作显然是取悦了她。见白染只是摇头淡笑,她索xing更起劲儿了,“我可是毒王的弟子,随身携带众多毒|药,你真就不怕?”
还无动于衷?罂粟眉梢一挑,和气满满的笑霎时变得邪气万分,道:“不如你试一试调息运气,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白染照做,脸色微变——本来他还没发觉半点异样,听她的话一试之后才发现体内真气乱窜,根本无法汇成一股,就连气沉丹田这最寻常的事都做不来。甚至……胸闷气短,被蜜蜂蛰了一样的刺痛在四肢百骸若隐若现。
他索xing放弃尝试,抿了抿嘴继续审度罂粟,让人如沐chūn风的笑意又爬上嘴角。
罂粟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本以为至少能坚持个一时半刻的,却是仅仅几个对视就败下阵来,惋惜之余感慨在他面前简直败的溃不成军。她哈哈朗笑,铮铮悦耳,轻轻推了白染一把道:“我很喜欢你这样无所顾忌的相信我!”
语毕,罂粟便抬手一指前方,白染顺势望去。不知何时起了山岚,浅薄缭绕的随风轻扬,在月色之下当真美不胜收。对着难得的美景,白染实难绷着脸不去欣赏,却又碍于罂粟虚张声势而无法欣赏。他实难想象罂粟葫芦第到底卖的什么药,倒也坚信她不会害他。
罂粟故意夸张的问他,“这雾里面都是毒,前几日还差点让你一命呜呼,你该不是全忘了吧?”
白染顿时汗颜,他的确是忘了,丁大嫂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事事务必小心,他还是因为太高兴而忘记。
罂粟越发笑逐颜开,道:“我们马上就走到瘴气里面,也不知它在这里发酵了多少年,反正毒的厉害,除了师父以外,我还没见过谁出入这里不用服解药的,不幸被毒死的飞禽走shòu倒见过不少。”
“连你也……”白染看了看她,微蹙着眉一语道破:“可你却并不打算服药。”
罂粟大摇大摆的往前走,颇不在意的说:“我是不打算呐,不过我也当然也不是拿xing命开玩笑,我实在不知我是否用得着服药啊。”住在娘胎时不服药经过的那一回,理应不能算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