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道:“婚事照旧,bī那个人现身。倘若他有本事带走溯烟,自然也有本事保护溯烟,让她不用面对家里人的怒火,兴许两人还能获得各方的祝福。”
“若那人根本不出现呢?”
白染莞尔一笑,运筹帷幄:“他来了,不是么?”
他就知道,溯烟根本不会看走眼。她生平见了那么多出类拔萃的男人,岂会对随随便便的人动心而罔顾婚约。他早就猜,能俘获她芳心的人,一定不比赵叔差,步苍冥恰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一旦溯烟有了步苍冥撑腰,林家的人自然不敢对她怎样,只是那个祝福嘛,也不太可能给她,或许还会求她一辈子别上门访亲。
不过,他也考虑过另一个结果,大不了弄假成真。反正两家早有婚约,他一直以来也挺喜欢溯烟的,成亲之后他有的是时间与信心把那个人自她心里彻底驱逐出去。
罂粟兀自生闷气,却不知该气谁。过了片刻,她问:“在这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白染道:“我已有心成人之美,就看他们要不要。”
罂粟呼吸一紧,忙问:“若他们不要呢?”
白染但笑——他们会不要?傻瓜才不要!
☆、第三十五章
天亮仍不见步明鸾或溯烟踪影,步苍冥便待不住了,直言说要出去再探qíng况。赵昱崧担心步明鸾,白染担心溯烟,二人不约而同的率先表明心意随他一起。
至于其他人,赵七担心他皇叔便跟着,赵七的护卫担心他们的王爷便跟着,罂粟担心白染便跟着,梁冬晓担心罂粟便跟着,贺游南担心梁冬晓便跟着……
说来好笑,步苍冥本打算独自探一探qíng况,反而一起来的所有人都跟上,还多了两个——不,多了四个,除了两个人之外,那两条狗也苦哈哈的在马蹄后面跟着。幸而它们跟了一段时间又折回,才不至于累的气绝身亡。
这次,花了两三个时辰,步苍冥带他们到了另一个竹篱竹舍跟前。一个须发花白五六十岁的老伯在院子里编竹篓,动作娴熟飞快,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老妇忙前忙后的不知拾掇什么。
众人商议,由赵昱崧独自出面询问,以免他们众人浩浩dàngdàng的吓坏两个老人家。赵七勉qiáng放心,左右看两个老人家不是虎láng之辈,不会一口吞了他皇叔。
赵昱崧询问几句,跟着老伯进了房间,片刻后出来,一脸yīn郁。他来去很快,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她们果然在这里,坏消息是步明鸾病qíng加重,已经昏迷不醒。步苍冥仓皇而去,赵昱崧yù言又止,还是由他去了。
他指名青菀、罂粟随他看病,吩咐白染携林惊风去看溯烟qíng况,又勒令赵七看着其他人。不许靠近,不许添乱。赵七虽不甘愿,但既然是他皇叔吩咐,也就乖乖领命,在几人走后与其他人大眼瞪小眼。
梁冬晓对他的维诺深表困惑,问:“你怎么那么怕他,比老鼠见了猫还怕?”
赵七悲叹一声,道:“这你就有所不知。还有,你若不怕他,为何乖乖站在这里?”
梁冬晓拧眉,qiáng辩:“我在等罂粟,我得带她回家一趟,给我娘看,给我外祖母看。”她也不知为何这么乖,明明也像个小霸王作威作福了许多年,怎么就忽然变成乖乖女。哪怕贺游南本人,也不懂在这个陌生人面前为何就像没了爪牙的荒原láng。
步明鸾一脸倦容的躺着。她脸上的面纱早已除掉,受伤的半张脸刚巧在外侧,疤痕从眼角蔓延到嘴角,掌心大的一片肌肤尽毁,丝毫找不到原本灿若秋棠的模样。赵昱崧一阵动容,悔恨jiāo加。
步苍冥眼前一热,跪在三人面前,“求你们救她,救我娘!”
赵昱崧无言的搀起他,却并不答应,而是难过的别开脸。方才他试探过步明鸾的脉象,好转已经无望。青菀与罂粟相视,急忙上前诊断。倘若医毒联手都无计可施,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分别根据各自的诊断写好药方,jiāo换看过之后,又花了小半个时辰确定最终的药方。当赵昱崧克制着颤抖把药方拿给步苍冥,他再难压抑的埋首在步明鸾掌心——药方上有多味毒虫毒糙,重症还需猛药,她已经到了用□□的地步。
赵昱崧险些热泪盈眶,示意二人随他一道出去。此方用药凶险无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便决定由他们三人亲自去镇上抓药。无论青菀还是罂粟,无论她们之前对这母子二人心存多少成见,也都不愿在此刻追究,全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