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总去的电影院还在营业,去年又彻底翻新,放映质量很不错。”
他说得随意,但萧恒心里无法平静,总有些这样那样的事qíng。
“有点回到中学时代的感觉。”他心里知道,是回不去的。
他小时候搬过不止一次家,印象最深的就是在这里的几年。
只是后来父亲出事,母亲不愿睹物思人,将房产变卖,带他回了北方城市的娘家,将他转入那种封闭式管理的高中。他后来考虑回来看一次,但那里早已搬入新的住户他也有了新的住处,看了也只是徒增伤感,便未能成行。
“你既然辞职了,考虑过来我公司做事吗?”
“我?什么?”萧恒怕自己没有听清。
毕业回国后尹时京和几个校友开起了公司,因为前期动用了不少尹家的人脉关系,所以上市还算顺利,每年资产评估的数额都在稳步上升,听说今年净资产有望过十亿美元。
“公司现在的法务提了辞职,大概年后离职,现在jiāo接的人还没找好。”尹时京降下车窗刷卡,到停车场停好车,“你可以不用急着决定,还有好几个月。”
“我再考虑一下吧。”
萧恒在国外刚好学的是法律,也拿到了硕士学位,算得上是专业对口。
“考虑一下也好。我是很严厉的老板,不会因为你和我认识就对你宽容。”
话是这样说,但尹时京显然心qíng不错,语气有几分调侃。
“是是是。”萧恒听得笑出来,也轻声说,“我知道你严厉,所以更要慎重。”
刚好电梯到了底层,他们便不再言语。
第6章
晚九点正是酒吧营业的huáng金时间。
他们去的这家酒吧内部装潢是很明显的美式乡村风格:原木桌椅,碎花坐垫,红砖墙面,纯色壁纸,随处可见铁艺制品和小盆栽。里边气氛微醺,放些耳熟能详的爵士金曲,人们随意地坐着,小声jiāo谈,面上带笑,被酒jīng催生出难得的好心qíng。
萧恒和尹时京坐在吸烟区靠里的位置,手边摆着加冰的苏格兰威士忌,却不急着喝醉,只是慢慢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下午妈妈和我说,因为外公去世,她决定婉拒Mendès先生的求婚。”尹时京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多半,烟雾袅袅,将他那深于普通亚洲人的五官轮廓柔和了许多,“不过她本来就很犹豫,Mendès先生与她认识不过半年就已经谈婚论嫁,这速度让她害怕。”
当年尹琼未婚生子的举动不可谓不大胆叛逆,尹老爷子险些为此与她断绝关系。
她长相气质都不错,不是没有人追求,只是男人运极差,这么多年来身边男士不断,当中也不乏条件优秀者,却鲜少有人能走到最后。
借住在尹家那段时间,萧恒见过几次她当时的jiāo往对象,姓卓,做房地产,但半年后听说分手,原因好像是他家里不接受他找一个有孩子的女人。
就在萧恒以为她不会安定下来,尹时京说她今年年初在沙龙上遇见了Mendès先生,Mendès是越南裔法籍,旗下财产包括巴黎和里昂的两家画廊。因为一些颇有争论的话题,意见相同的两人一见如故,之后约会了两三次便确定关系。
“你怎么说?”萧恒心里有个大致计划,但不确定尹时京是否和他想到了一处。
“我建议她先和Mendès先生订婚,具体婚期再从长计议。”
“我也是这样想。阿姨怎么说?”
订婚其实是个很暧昧的说法:不算彻底拒绝,也不算完全答应,但就是将两人用一种若有若无的微妙关系连接在一起。比恋爱要更加庄重,却比婚姻轻率。
“她还是顾虑重重的样子。”尹时京说他见过几次那位Mendès先生,瘦高个子,对他妈妈很是耐心温柔,“我看她样子,也不像对Mendès先生没有感qíng。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要一昧拒绝。拒绝得多了,虽然嘴上不说,但肯定是伤感qíng的。”
萧恒沉默下来。
烟早已熄了,他的胸口有些闷,或者说头晕。心理因素。
“你讲得有道理,只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样感xing的话。”他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如实说了。
过去很少听到尹时京这样直白地讲爱qíng之间的条条框框,或者说他以为他游戏人间,对爱qíng这种东西还不屑一顾,更不要提花时间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