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不说话,静静的等他说下去。
叶馨睿眼前一片朦胧,醉的连话也很难说清,只是哼哼著说著心里的不痛快。
「李宇说我和顾千佐一点也不像,他说顾千佐是坚qiáng的人,而我是温柔的人。原来他早就认识顾千佐了,早在几年前,只是一直瞒著我,原来……原来……顾千佐曾经在他当时就职的医院长期住院。」叶馨睿说到这里,抬头将头探出车窗,看著明亮的月,冷冷的白色洒在他的侧面,倍显无奈。
「如果……孤赧知道这件事会怎样呢?」他的眼中不断有泪水涌出来,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心酸「如果……他知道顾千佐离开他的真正原因……」
叶馨睿闭上眼,哽咽著说不下去「如果……如果他知道顾千佐根本就没有结婚,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他,他会怎麽样?」他想到这里,痛苦的捂住脸,泪水从指fèng中淌下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一定会的。」
「我很自私吧,即使我知道了,这些天却不敢告诉他。因为一旦说出来他就会抛下我,我很害怕。可是我没办法和顾千佐争,我连一点胜算都没有,我会完全的败给他。「叶馨睿说著这些的时候,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或许他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或许,他真的是醉了。
「可是……」他突然转身,死死的扯著顾琛的衣袖,恳求到「我该怎麽说呢,你教教我吧,我要怎麽告诉他,顾千佐当时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所以才要离开他……」
叶馨睿无比绝望的哭著,他觉得自己远远比不上顾千佐,无论是对任孤赧的心意,还是其他。
他继续说著,怀著复杂的心绪,将杂乱的句子断断续续的道出「他那麽坚qiáng,我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人,一年多以前,我懦弱的自杀,我以为我有多爱任孤赧,为了他可以抛弃生命,可是我错了,顾千佐为了他甚至委曲求全,明知道奇迹很难发生,还是坚持著活下去,他怕终究敌不过命运,所以离开,却早就准备好了归来……」叶馨睿每说一句,眼泪就多了一倍,他被那个人深深的感动了,当李宇告诉他顾千佐在国外艰难的接受化疗,和病魔勇敢的斗争的qíng景,他就感动的要落泪。原本顾千佐早就想要静静的离开,也就在那个时候,任孤赧和父亲闹翻,使他坚定了要活下去的信心,於是暂时抛开爱qíng。
病痛是那麽残忍的事qíng,他宁愿独自承受,也不想要最爱的人看到自己悲惨的表qíng。叶馨睿被这个人勇敢的举止震撼了,他觉得若是自己,恐怕无法做到,明明如此深爱的人却要推开,明明可以携手前进,却一个人背负两个人的苦。
我为了他痛苦的曾轻生,而你为他,选择了顽qiáng的活下去,我曾那麽惧怕失去所以一再的逃避他,你却为了更好的未来而推开他。
叶馨睿仰面,饮著皎洁月光,眼中dàng漾著惊叹,感动,沮丧,以及懊悔。
他深深的懊悔,自己cha入了这段历经痛苦最後必定走向圆满的感qíng,自己沈浸在两年的苦痛中自怨自艾,从未想过自己所承受的比起顾千佐的决心,那麽的微不足道。
我早就彻底的输了。
他突然笑了,带著苦泪,带著不甘心,带著挫败感。
「不是自己的,真的qiáng求不了……也许……我该早一点还给他,不……我根本从未拥有过啊。」
他谁都恨不了,谁都怨不了,一开始错的就是自己。
只是恰好爱错了人,又只是恰好的……爱的太深。
25
叶馨睿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顾琛送回了任孤赧的家,躺在沙发上,胃灼的人由内而外的发烫,叶馨睿摇摇晃晃的跑进浴室吐了个彻底,顾琛将他扶到沙发上,喂了他几口醒酒的醋,又替他盖好毯子,然後用湿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叶馨睿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仍然神志不清,说著胡话。
过了很久,叶馨睿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钥匙扭动的声音,然後身边响起了争吵的声音,顾琛似乎在激烈的数落著某人,可是他实在太累,无意去顾及其他,於是渐渐失去了意识。
顾琛将一脸疲惫的任孤赧推开,不让他接近叶馨睿,对他今晚的行为表示愤慨,
无论任孤赧如何的道歉,也不肯退让,言下之意「你早gān嘛去了,现在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