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孤赧看起来十分的láng狈,似乎经历了什麽大的变故一样,原本的气势都不见了,显得有些沧桑。
顾琛不让开,任孤赧也就站在旁边,静静的望著睡意沈沈的叶馨睿,不再说话。
过了好久,顾琛总算心软了,将叶馨睿额头的湿毛巾摘下来,甩到任孤赧的身上「如果你再让他受到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任孤赧急忙拿了毛巾,重新浸湿,小心翼翼的敷在爱人的额头,看到叶馨睿因酒醉而通红的面颊,心里一阵难受,弓下身子,轻轻的抚摸人儿的面颊,一次又一次的,饱含温柔与怜爱。
顾琛冷冷的走开,在门口回望了两次,任孤赧心疼的表qíng让他放下心来,总算离开。
叶馨睿中途醒了两次,因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受,也不管旁边是什麽就吐了个痛快,然後感觉到什麽冰凉的东西抵著唇,清凉的水流进齿间,冲散了嘴里的污浊之气,有人用温水轻轻的擦拭自己的头发和脸颊,替自己重新换了衣服,又一口一口的替自己喂水,身边的气息变得清新,也不那麽难受了,但还是无法撑开眼睛,他感觉到一只厚实的手掌温柔的放在自己的额头,心里喧嚣的声音不见了,只有一片安宁。
任孤赧眼眶红红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接受,他攥紧了拳头,注视著爱人,心如刀割。
今天的事qíng对他的打击太大,他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向最爱的人倾述,渴望对方的体贴与慰藉。
但是不可以,唯独这件事,不可以让叶馨睿知道。
指甲深深的陷进ròu里,任孤赧伏下身子,抱紧了叶馨睿,这巨大的悲痛让他yù哭无泪。爱人的体温给他带来了温暖和幸福,他眷恋著不愿放手。
可是,应该怎麽办呢?
他的声音沙哑著,带著鼻音和哭腔,表达著男人的无助与悲伤,抱紧了怀中柔软沈睡的人儿,一个名字在心里积聚著,缭绕在心头,无法驱散。
「千佐……千佐……」他收紧怀抱, 张开口,默念著。
久久的沈默,然後心中的念想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对不起……对不起……」他怀抱著满腔的愧疚和小小的希望,将人儿贴向胸口,恨不得就此融入自己的心脏。
「对不起,千佐,对不起……」叫著这个让人心碎的名字,却不由得注视著眼前的人。
「对不起千佐,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再回到原来的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怀中的人是如此的令人怜惜,早让他牵肠挂肚,让他魂牵梦绕。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的念著顾千佐的名字,心中的愧疚难以言喻「可是我已经放不下这个人,对不起……对不起……」
叶馨睿感觉的到有什麽清凉的液体滴落在脸颊旁,让他莫名的难受,模糊间只能勉qiáng听见男人一次次的呼唤著顾千佐的名字。
他绝望的想,果然自己与顾千佐比起来,还是差之千里。
在这场爱qíng中,只有一个需要退出的人。
便是自己。
在男人郑重深qíng的呼唤声中,叶馨睿的心被撕成碎片,被狂风扫过,一点点最後的温qíng也没有剩下。
叶馨睿再醒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外爬进来,懒洋洋的洒在沙发上的二人身上,无限温qíng,只是叶馨睿却无法因这好天气感到幸福,他低头,发现男人一夜劳累的照顾自己,早已疲倦的趴在自己的身上睡著了。
叶馨睿轻轻的抚摸男人的发,眼泪无声的落下,一点一点沿著眼眶,面颊,下颚,以缓慢的姿态陨落。
早就明了,爱上你是我的劫难,却还是飞蛾扑火,早就做好准备,有一天要毫不眷恋的大步离开,只是现在我还是无法确信自己能否做到。
男人睡意正酣,眉头却是皱著,叶馨睿知道,男人为顾千佐心疼。
他知道顾千佐没有错,任孤赧也没有,错的只是闯入他们之间的自己而已。
「孤赧……孤赧……」叶馨睿将手cha进男人的发,轻轻的捋著「为什麽我不是顾千佐呢,我好嫉妒他,为什麽他出现的要比我早,为什麽我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恩……」男人睡意朦胧,并没有听见叶馨睿在自言自语什麽,只是随意的哼了几声,叶馨睿将唇凑到任孤赧的耳边,轻轻问「我做了这麽久的代替品,为什麽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