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礼瞟了他一眼,张嘴淡淡说:“你如今也有了脸面,丝毫不知体统,倒是教训起我来了。”对方忙笑道:“二爷说什么话,天底下哪里有人敢教训您。”
他斜眼瞧着我又接着道:“只是巫医神药毕竟信不得,那年您也是听个西藏喇嘛念偈子便非说自己大愈了,到后来病再发作,反是耽搁了诊疗。我虽是学疏才薄,却也肯狠狠下一番工夫,若能医得您的病,也不枉您昔日里待我。”
罗礼哈哈笑着搂起我:“我能有什么病?我活一日便要快活一日。替人担了一辈子,终也有撒手的一天,倒头来还要给自己寻个安身的地界。”
他眼波流动,声音又轻又快:“你在这岛上呆一阵子就该明白,统共便是如此的弹丸之所,一眼就能看到边,然后是没完没了的海平线,绵延着能把人的眼睛熬瞎。多呆一天都是把人往死路上bī,可我至死也不能回去……”
我贴在他怀里,听到他胸前“嗵嗵”响着,腰间横着的手臂也越发收紧,抬头望去,罗礼唇上沾了血似的红,苍白的脸如同冰雕。
他突然发了如此的脾气,唬得我暗地里一惊,赵之仪也忙陪笑说:“我风尘仆仆的刚登上岛,二爷且好心念着我可怜,可别使主子脾气。”罗礼冷笑道:“我可不是你主子,也不是菩萨心的罗祝,没有好心不好心。”
赵之仪坐直身子说:“那您就念着旧qíng。那一年咱们还都上学堂,什么样的祸没闯过,有次您非要去爬院子里的参天槐树,大爷平日里雷打不惊的人,那时唬得满脸刹白,张着手在底下接着您。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咱门彼此恤慰。”
第72章
听得此言,罗礼似是软下来,轻轻笑道:“你不说也便罢了,罗祝那个废物,一辈子做成过什么。”
赵之仪不敢再跟他顶撞,面上仍挂着笑,讪讪低了头去瞧地毯上的花纹,眼神顺着墙角乱飘。罗礼打了个哈欠道:“我今天也乏了,你先回去吧,哪天得了闲少不得再叫你出来陪着。”对方低眉顺眼应道:“那是自然。”忙如释重负站起身退出房。
我蜷在罗礼怀里,肛门上火烧的一片,疼得整个身子都僵着,皱着眉轻轻道:“二爷把人家说得抹不开脸了。”他听了咯咯笑起来:“他在我跟前有什么脸不脸的。”便用手在我下身轻轻揉着,指尖捏着大腿上的嫩ròu,一边又朝脖子里chuī气,好像撒进一大把蒲公英的种子。
我浑身都痒起来,扭着腰往他身上磨蹭,惹得罗礼也笑了,冰凉的脸孔埋在我怀里,肩膀颤得一抽一抽,忽然又停下来,仿佛睡着了,再也不动弹。
我朝他轻轻唤一声“二爷”,他身上一震,猛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笑一笑,面上疲倦极了,凄白里掺上些惨灰。
罗礼虽在言语上待赵之仪刻薄,但两人毕竟有一段jiāo好,暗地里的嫌隙不放在心里,赵之仪每日巴巴的从配楼过来请安,他也笑盈盈的受用。我身上白白疼了几日,想着赵之仪一付轻薄不屑,自然要生起龌龊。
这人平日伴在罗礼身边,我总寻个事由躲出去,偏了头躺在罗汉chuáng上,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chuáng前围着白纱屏风,纱面拿朱砂画了一池血红鲤鱼,个个生着圆口细鳞,尾巴似能从纱屏上甩出水珠来。
旁边仍是燃着香线,一缕轻烟漫漫腾上来像要托着那俗物越上龙门。我在半梦里正盹得舒服,白屏风后面闪过一抹影子,朦胧里沈月像个小冻猫子般钻进我怀里,拿手轻轻摸着我的腮,嘻嘻笑着像块黏软的糖。
我半闭着眼胡乱撕扯他的衣服,轻薄袍子褪下来,又狠狠朝他身上抓扯。他忍不住吃痛呻吟几声,肩膀轻轻的抖,却仍是一动不动任我玩弄,雪白的身子嫩得像块水豆腐,使劲一掐似能捏出水来。
我狠狠扭着他的大腿,手里抓着一把柔软的ròu,沈月轻轻哼着说“疼”,我手上却越发用力,又紧紧搂了他,指甲在他背上一下下挠着,嫩ròu上揪出jiāo错的红痕。
屏风上忽然现出一抹黑,一个人立在罗汉chuáng边,我定睛望去,正看到来人是罗礼,吓得连忙一把推开沈月,赤着脚跳下chuáng去。他一把将我拽回来,捏着我的下巴调笑道:“偷吃不擦嘴,真是该打。”
我见他并无忿意,便也装着傻笑一笑,沈月早唬得瘫在一边,我笑道:“还不快跑!”他如梦方醒,连忙拔腿逃出房去。罗礼也不理会,只把我压到chuáng上,纤细素手沿着额角滑轻轻到腮上,指尖仿佛结了又软又凉的雪花,勾引得心里生出个小虫子,一拱一拱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