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脖子有些酸,就仰着头晃了晃。
小阿姨来叫我们睡觉,车廷筠问我:“Take a shower?”
我不好意思地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他:“是洗澡的意思?”
车廷筠点点头,我说:“好。”
郑老师家的洗浴间有一个很大的浴池,小阿姨帮我们放好了水,又教我们调好冷热水,留下两条大浴巾就走了。
我看到水池就有点兴奋,三下两下扒掉衣服就扑了进去。
车廷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他站在水池边上瞅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羞愧,试探地问:“要不……你先洗?”
车廷筠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我偷偷地打量他,突然发现在他肩胛骨上方有一个呈放shexing的疤。
我忍不住好奇指着那个疤问他:“这是怎么弄的?”
车廷筠顺着我的手指,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说:“When I was little, 绑架。”
我被他最后吐字清晰的单词给吓了一跳,嗫嚅了一会儿,问道:“疼不疼……”
车廷筠却毫不在意地说:“I even don’t remember.”顿了顿,他扫了我一眼,又说:“But since then, I started to learn 功夫。”
又是最后一个单词……我震惊地看着他,重复道:“功夫?”
车廷筠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半晌才说:“武术,散打,something like that.”
我心中油然而起一股崇拜,武术这东西在我眼里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在我眼中,车廷筠一下子就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我不由自主地说:“我给你擦背吧?”
车廷筠看看我,点了点头,支着胳膊撑在浴池壁上。
我十分卖力,比给我爸爸搓澡还要认真。
过了半天,我感到手腕有些酸了,可又没等到车廷筠有什么反应,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努力。
又过了一会儿,车廷筠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神qíng有点哭笑不得地说:“When will you stop?”
我被水汽熏得有点迷糊,下意识就接了一句:“Never stop to pursue……”
说完我就愣了。这句话也是书里的,可用到这儿总觉得很奇怪。
车廷筠拽下我手上戴着的搓澡巾,说:“Ok……Now is my turn.”
抓蛐蛐儿
后来他帮我洗了头,我们又闹了一会儿,才冲洗gān净裹着大浴巾跑进卧室。
车廷筠的卧室在我的隔壁,可是经过时他并没有进去,反而跟着我一起倒在了小阿姨为我铺好的大chuáng上。
我跑的有些气喘,脑袋一沾到枕头困意就来了,我推了推车廷筠,小声说:“不闹了,你回去睡觉啊。”
车廷筠对上我的视线,窗帘没有拉上,外边的月色很明亮,映得他的眼睛黑亮得慑人,他说:“I don’t want to sleep alone.”
我有点发愣,他一定很怕黑,我安慰地道:“不怕不怕……”然后学着妈妈的样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困意,非常突兀地袭来,我就闭上了眼睛。
车廷筠在我旁边躺下,我半睡半醒的,脸颊上感到了他呼出的热气,我觉得有些痒,打了个喷嚏。
郑老师有时候会出去一整个白天,小阿姨说他去出席很重要的会议,
郑老师每天都会给我和车廷筠布置作业,我们俩个坐在书房里,很快就能把作业都写完。
我合上书,昨天夜里大概下过小雨,今天天气不如往常炎热,湿漉漉的,我对车廷筠说:“车廷筠……我们出去玩吧?”
他点点头,说:“好。”
他的中文现在要好了很多,郑老师说他适应能力非常qiáng。
郑老师家前边有一个院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够听到下面蝈蝈和蛐蛐的叫声。我想抓两个玩。
我蹲在地上,仔细寻找着绿皮的蛐蛐。
车廷筠学着我的样子蹲下来,他问我:“What are you doing?”
我一侧头,差点和他撞上,我挪开了点,轻声说:“找蛐蛐儿。”
车廷筠的表qíng看起来很迷惑,他又问了一遍,“What?”
我啊了一声,余光扫到石阶底沿一个发紫的小东西,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不忘回头对车廷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一下子扣住了那个大蛐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