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摇了摇头,更加小声地说:“我没有看你,我正在看外边那个家伙。”说着他伸出手指向我右边一点。
我和维托坐在窗边,我的右边是一张大圆桌,再右边就是门口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看到有一个男生在门外,倚着走廊过道的窗户,他穿了一件颜色很单调的格子衬衣,表qíng很懒散地站在那儿。
我有点发愣,是阮玉。
我想起暑假刚刚开始,与爸爸妈妈出去吃饭时碰到他一次,当时他的确说了申请了这所学校……他真的来了。
维托又好奇地问我:“你认识他?他好像站在那里好久了,一直盯着你看。噢……那个眼神,简直让我坐立不安。”
我心有同感,转过头小声告诉他说:“他是我以前同桌的哥哥。”
维托表qíng一下子变得很混乱,他眉头拧在一起,好像百思不得其解,半晌才问我:“难道你们中国人之间的关系都这么奇怪吗?”
我思索了一会,困惑地说:“维托,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切斯特教授好像也看到了阮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什么也没说而是在黑板上开始唰唰写起来。
我和维托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回来,不断对照自己手中得出的完成图。
“叮咚——叮咚——”
下课铃一响起,维托就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一边向外冲,一边回头对我吼:“给我带些吃的!”
我揉了揉眼睛,慢慢收拾笔记和糙纸,走出教室,阮玉换了个姿势,还在走廊站着。
我抬头看他,他也笑着低头看我,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祝贺你。”
阮玉突然伸手掐了我的脸一下,说:“怎么不问我怎么找到你的?”
我想了想,说:“因为我知道……”
阮玉嘿了一声,说:“你知道?你说来听听?”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你和我的联系有两项,第一是阮秋秋,第二是这所大学,从阮秋秋这个主gān可以延伸数条支线,比如说车廷筠,比如说赵老师到我妈妈。从这所大学延伸出的支线就更多更密集了,每一个你看到的学生,教师都可能成为线索。”
阮玉笑了,说:“都说你是天才,看来有道理。”笑完他又说:“可是太不可爱了。”
我有点疑惑,犹豫地问道:“是夸我么?”
阮玉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实在夸你?”
我想了想,说:“夸男孩一般说,英俊勇敢,夸女孩一般说温柔可爱……我是男生,归在第一类别,不可爱这个词就更贴近褒义。”
阮玉不说话,盯着我不知在想什么,我揉了揉肚子,觉得有些饿,心中算着去餐厅买什么,要给维托带些什么。
阮玉突然试探地开口问道:“那我要是说你可爱呢?”
我思索片刻,说:“可爱这个词当然是褒义词。”
阮玉立刻接道:“所以还是夸你?”
我看他的神色有点奇怪,不禁怀疑起来,在心中默默归顺了一遍逻辑,才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阮玉一下子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半蹲□子,捂着肚子,看起来好像是岔气了。
我连忙去拍他的后背,阮玉好像还止不住笑,脊背微微颤动着,一边背过手去抓住我的胳膊。
班级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走出来,都要奇怪地看一眼我和阮玉。
我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催促他说:“快走吧。”
出去校园
阮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扭头问我:“待会儿没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课了。”
阮玉笑着揉了一下眼睛,说:“得了,那你跟我出去逛逛。”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妈妈不让我出校门。”
阮玉态度很随意地说:“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我看了一眼阮玉,心里有点打怵,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有一点害怕他,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他脸上既没有刀疤,身上也没有刺青,相反他说话文质彬彬很有礼貌,穿着很简单很gān净的衬衣,脸上还总是带着点笑意,可我就是心里发慌。
阮玉低头看我,嘴角一弯,问:“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我开车送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