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想大骂他,qiáng自忍住,只低声告诉他"不可能。"
他笑意深深,问我:"你不是经常说公司太忙,没有一日稍歇,今后的担子恐怕还会越来越重,一想起要整天不停工作,不能玩乐,就有少许头痛。"
听了这句话,我尚且冷静,回答他:"我这样说过,并不成为你谋算我的理由。"
他低声说他知道,他只是劝慰我。
"罪魁祸首居然劝慰我?"看到他还一副深qíng的样子,甚至神态还带点做作的黯然,我心中怨愤难平。
他仍然道貌岸然,说先不和我说,抓住我,要我跟他走,回家去。
我告诉他不会跟他走,今天来只是问清楚,--虽然答案我早知道了,然后把话说清楚,如此两清而已。
他问我要怎么样。
我说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两清",一刀两断,当然你对公司做的事qíng不会两清。
他卑鄙异常,竟然说我在他身下喘息,半年有余,如何两清。
我只是在做爱时不与人计较,他又特别不愿意在下方,所以让他,没想到成为他攻击我的把柄。
我红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咒骂他,结果我们两人在包间里扭打在一起,我边打边骂,告诉他我反正要娶妻生子,如果不是他技术好,服侍得好,早就不耐烦和他在一起,还狠狠诅咒他一些别的,我身处商界,也在他身边呆了许久,除了我自家公司这件事,当然也清楚他另外几件不光彩的痛脚。
不顾后果对敌人又打又骂的最后结果,是我被他击晕,包袱般地被他扛上车,再扛回他家。
在他家,他再和我说话,我一概回以骂声拳脚,起先被他压上chuáng,被他制住,做到兴奋呻吟,我同样怒骂痛打他。
之后,就在第二天晚上,公司破产,不名一文的我,被原先自以为的恋人,此时最大和唯一的债主,以奶奶的病qíng为要挟,开始长达一年的软禁生活。
这一年,他对我没有半点qíng义。
早已经恩断义绝,我已经一些事qíng不准备和他计较,另一些事qíng没有能力与他计较,他偏偏要来重新找上我。
不管他这次的诸多表现是真是假,如果要重新喜欢上他,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
不管为了什么,他真的不需要做出今天晚上的这些事、这些天以来的这些事。
我累,我不相信他会不累。
"不要多想了,"在旁边的他知道我还没有睡,轻轻拍我的背,"你只要知道,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接你回来后,我对你也是真的。你今天累了,先好好睡吧。"说话的声音温柔诚恳。
我闭上眼睛,想,即使是真的又怎样。
这个人如斯jīng明,什么事qíng没有见过,怎么会这样地不明白。
早上,我听见他轻声下chuáng,吩咐佣人说不要吵我,说他中午一过就会回来,又说无论何时,如果发现我快醒来,就通知他。
我笑笑,接着,我太累,一直睡到下午,睁眼,他在chuáng边向我微笑。
我依旧视若罔闻,起来圾拉着鞋去厕所。
他跟在后面,脸上一直带笑。
我大概也知道他每天工作起来有多累,单说在应酬上,他今时虽然地位斐然,仍然有许多人要他笑脸相迎,像他这样的许多人,劳累一天回到家中,都是别人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何须他时时处处看别人脸色,微笑迎人。
不论他心中在计算什么,把自己不多的休息时间都làng费在我身上,未免太过不值。
即使最开始的大半年和之后的一年,他也只在少数的时间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整天和我耗在一起,还要花费jīng神,处处揣测,赔上笑脸。
下班后的时间对任何人都极为可贵,他这是何必。
有任何东西,他想要拿,最多自己多花费一点工夫,多动用一些关系,何必一定要假手于我,赔上自己的心思和时间。
除此之外,如果是要得到,或者得到之后再次踩碎我的心,我不认为他有成功的可能。
昨天说了那席话后,他比以前更加主动殷勤,在我穿衣服时过来帮我整理衣领和裤脚。
我从上面看着他蹲下去的姿势,看他专注的神qíng,承认他越来越成熟,男人味十足,我大概比不上。
一定有许多人爱他,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有,--可是那其中再不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