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锦想要在火车站外再等一等,可是又想大家都是一起的,既然目的地相同,那和谁走不是走呢?
弯腰上了汽车,他与马国英坐在后排。待汽车驶离火车站后,他便出言问道:“咱们这次是在哪儿住?”
“陆军招待所。”
三锦有点发怔:“我们怎么会住到陆军招待所去?”
“我不知道你们蒙政府的人住在哪里,我是住在陆军招待所。”
“我们不是一起的么?”
“你们开的是什么募捐大会,我来参加的是防共会议,怎么会是一起的?”
“那何宝廷也是住在陆军招待所了?”
“我和他不熟,他好像是另有住处。”
三锦骤然发现自己落到了和马国英共处的境地,顿时感到很不自在:“我……我也不想去陆军招待所,你借我点钱,我到日本俱乐部住去!”
“不借。”
陆军招待所是所位置偏僻的小楼,周围老树环绕,门口站着卫兵趴着láng狗,也不像个招待所,倒像个特务机关。马国英下车之后,回身一把抓住三锦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他向内带去。三锦挣了一下:“你怎么像个绑票的?现在天都亮了,你给我找部电话机,我打长途电话到张家口问一问,就知道那帮人住在哪里了。”
马国英不理会,把他硬是拉扯进了楼内。
在二楼的一间房内,三锦和马国英相对而站。
三锦心里有些不满,但脸上并不显露出来,只做若无其事状:“这是gān什么?四年多不见,我看你这脾气可是见长。”
马国英心里的确是堵着一股火:“不gān什么,四年多没见,和你叙叙旧而已。”
三锦笑了:“我们有什么旧好叙?好像四年前我们就时常见面似的!再说你这架势也不像叙旧,倒像是要吵架。好啦,马国英,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几乎是每次见面都要吵一架。原来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何必还要斗气?”
马国英听了他这一番磊落言语,心中愈发的气不打一处来。沉默半晌后,他出言问道:“你现在成家了没有?”
三锦犹豫了一下:“老严在战场上被炸残废了,如今就住在我那里,我还有个儿子……这就算是一家了。”
马国英听说过严云农在战场上遭了难,瘫痪之后连影儿都没了,没想到却是落在了三锦那里。不过他并没有提及此事,而是转而问道:“儿子?那个杂种孩子吗?”
三锦登时就不高兴了:“你少胡说八道!”
马国英站在三锦面前,目光越过三锦的头顶she向窗外:“你和严云农倒是有点真感qíng啊!”
三锦皱起眉头来:“我和谁有假感qíng了?”
马国英收回目光凝视了三锦的面孔——片刻后他忽然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你和严云农上没上过chuáng?”
三锦这回脸色都变了,用力打开了马国英的手:“你还要胡说八道?”
马国英上前一步,猛然搂住了三锦:“严云农到底残废成了什么样儿?他还能gān你吗?”
三锦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马国英,你放开我!”
马国英手上使劲,几乎要把三锦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口中的污言秽语却是说的更加起劲儿了:“他gān你还是你gān他?是了,一定是他gān你,因为你长了个欠cao的屁股,对不对?”
三锦多少年没听过这样的话了,立刻气的要发疯。而马国英在连挨了十几个嘴巴之后,qiáng行把三锦按在了沙发上——他觉得三锦有着放dàng的本xing,根本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现在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他没想到三锦在挣扎失败之后,竟是长声大喊起来。
马国英放开了三锦。
三锦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伸手指着马国英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马国英气喘吁吁,脸上的表qíng也恶毒恼火起来:“你装什么假正经?你不是最喜欢gān这个事吗?”
三锦深吸了一口气,勉qiáng镇定了qíng绪道:“下贱坯子,我要gān也不和你gān,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扭头推门走了出去。
三锦一路走出院门,见路旁停了几辆huáng包车,便走过去坐上一辆:“西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