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狼烟道_作者:千年一叹(93)

2017-10-11 千年一叹

  小涧见我没事连问都不问下他爷爷,亏他爷爷还一直看向他,在小涧眼里,我没事就好,管他爷爷老子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趁他们不注意,从地上捡起刚才赌气扔掉的三颗药丸,龙鸦如此的看中这东西,甚至可以为了这东西掐死我,想着,恨不得将这药丸捏个粉碎。

  回到雷神殿,我最后一次在昏睡中梦到了牵牛姐,她就站在雷神殿,救立在我躺的稻糙边,只是,他们都睡着了,只有我一人看到了她。

  她似在抽泣,她老是再抽泣……

  我走上前问她,“牵牛姐,那人已经找到我了,他救了我,但也差点要了我的xing命,不过托你的福,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还有!”我犹疑一会儿道:“还有,你做的jī翅膀很好吃,可惜——可惜我再也吃不到了,你真的和我yīn阳两隔了!”

  牵牛姐没有回头,我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她的痛苦与悲哀。我哽咽着,qiáng忍悲伤继续道:“牵牛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一定是的!

  “少生,我只是舍不得你。”她呜咽着,身影越来越模糊,我想抓住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只要你愿意,你就永远住在我的梦中吧!我愿意夜夜和你做伴。”

  她微微一笑,刹那间雷神殿里火焰弥漫,烧得她的笑容如飞舞的蝴蝶。我大惊,想要冲过火焰,想要拉住她的手。但漫天大火,她已经消失无踪。我猛地醒来,只见眼前竟真得大火漫天,烧得雷神殿都在摇晃,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们拖了出来,人是没事的,但我们歇脚的地方,眼见着全塌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

  谷尾背着还处在昏厥中的陆老爷,一脸的无奈的看着我。

  “问小涧去!”他埋怨道,“睡得好好的突然爬起来扇你巴掌,还死命摇你,结果你怎么都不醒,他竟然就一把火烧了雷神殿,这下好了,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小涧拉着我的手紧紧地,眼睛死盯着已烧成灰烬的废墟默不吭声,挡在我身前一脸的愤怒和戒备,像极了护子的老母jī。

  山风chuī拂着我的衣衫,突然一股寒流从骨子里透出来。嗓子忽然涌出甜腥,扶住小涧一口黑血呕了 出来,眼睛一黑仰头倒下。但觉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苦痛,前尘往事齐齐翻滚在脑海中,那个月色清幽的夜晚,父亲临时前苍白的脸色,牵牛姐在溪边洗衣时的笑容,师兄嘶喊叫我们逃走的腔调。还有,龙鸦转身离去时孤独悲凉的影像……

  我的亲人们一个个离开了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就是流làng的孤魂,不知道为何生?为何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自己终将走向何方……我嘶哑地叫着,犹如黑夜中一匹最孤寂的野láng。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到太阳出来的,醒来时是在小涧怀里。他像个母亲一样一直摸着我的头发、脸颊。一觉醒来,便见他难过的脸。

  那孩子年纪虽小,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心智和城府。他抱着我一晚没睡,我脸上是湿的,不知道是他落到我脸上的,还是我自己分泌的。

  从那晚后,我便再也没梦见过牵牛姐,但是我心中的谜团并没有解开,总觉得牵牛姐的死没那么简单。

  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就像老人们说的,年轻人,皮实!其实只有我知道,小涧一路上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偷偷留给我,嫉妒得谷尾他们只撇嘴。

  陆老爷终究是熬不住了,没多久就走了。他走的当晚,龙骨剑不知从什么地方又突然冒了出来,我握在手里,只感觉没以前那般亲切了。

  带着陆老爷的嘱托,带着小涧偷偷渡过琴断口,一路沿着隐秘山路往南,朝戚家堡进发。绕过几个已被北军收归的城方后,经过一个叫卧琴的地方,镇守卧琴的依旧是中原大将吴浩勇。谷尾曾和他有过来往,而吴浩勇也听说过我在军中的表现,对我们十分热qíng。卧琴虽被北军收编,但他是主动投城,这让鱼头十分鄙视,但好在鱼头说话不利索,又是遇到吃的就全qíng投之人,所以也没给我们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同吴浩勇谈起北军的步伐。他说,北军并不像世人说的那样,所到之处男杀女yín,稻谷颗粒不留。他们并没那样做,他们似乎对中原有更长远的打算。不但没有传说中的屠城,反而开放粮仓,让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和散落在城外的流民进城,让人人都有养息温饱之所,也能有开垦种稻的田地,也有了收获来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