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给我!”我朝他大叫。
钱空看了我一眼,原本伸手够那石片的手停了一下。泥浆糊了他满脸,我也好不到哪去,但总比他的处境要好些。
“快点,把手给我,别去抓那石头了,万一松了怎么办,信我吧!信我吧……”
淤泥沿着裂fèng边缘越涌越多,我看不到钱空,只觉得朝他伸出去的手被猛地用力握住,就这么一下,几乎是海格力斯上身,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激动,一把就将他拽了上来。
两个人在汹涌的淤泥中,憋住一口气,拉着树根,一步一步朝着淤泥涌动的反方向行走。终于,粘在身上的淤泥渐渐轻松起来,很快,我们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岸边。
躺在岸上气喘如牛,这时,脸上有点湿润,片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来的正是及时,将我们彻彻底底洗白白。
“你疯了,我刚把江红鲤扯上来你又跑下去,你觉得我很闲啊?”躺在河chuáng上,累得说三字喘一喘,手脚全软了。
钱空也好不到哪去,气喘吁吁地笑答道:“我……我把河底的蛊蛇糙烧光后,河底裂fèng没了蛊蛇糙根的掩盖,全露了出来,裂fèng越裂越大,我来不及上来,就被吸了进去。”
“哇塞你好拉风啊!”崇拜的话还没说完,翻身一拳就挥了过去,不过此时也没剩多少力气给他了:“你他妈怎么不gān脆把内裤穿外面,扮超人去算了!”
“你gān什么gān什么?发这么大火,疯了啊!”钱帅在一旁看得发傻,等他反应过来把我拉开时,他哥已经被我一边揍了一拳。打完了,砰地一下又倒了下去。
听到身边有悉悉索索地声响,是江红鲤,她坐到我旁边,就着大雨用袖子抹着我的脸,哀声说:“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鬼魂,根本就没有谁想报复,只是蛊蛇糙在作怪罢了;我想,这整条河流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知是在几百年或是几千年前,一场机缘巧合之下,一场大雨,一个略微会施展点蛊术的人,无意间把蛊蛇糙落在了这里。后来,蛊蛇糙的根封住了裂fèng,再经过几场大雨,就有了这条河,就有了这些白白葬送的无辜xing命。”
“是吗,真的只是机缘巧合吗?”钱空已经歇息好了,但仍是躺在我身边,把他身上的T恤一把脱下来,在我脸上就是一顿乱抹,然后,又开始抹自己,边抹还边说。“蛊蛇糙离不开水,绝不是蛊师随身携带的好东西;况且蛊蛇糙靠腐ròu为食,又能在饥饿时幻化出人影,所生之处,荣城都要变成废墟,直到最后,人都死光了,蛊蛇糙枯死才得终止。我看,若不是怨气冲天,怎会用这屠城的蛊,满城的人都不想放过,哼哼!”
钱空说完,冷笑出声。
“笑什么?”我反感地问。
“这么大的怨气,若是用来喂蛊多好,可惜了,没让我碰上。”
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拉他上来。
“那坦然家算怎么回事?”我问钱空。
“他家的事qíng,你问他不就好了吗?”说完,钱空头也不回起身走了。
“诶,你哥哥xing格怎么这么yīn暗!快死的时候有心qíng跟我开玩笑,活过来了又没理由的生气,你可千万别跟他学啊!”还没等他走远,我拉了他弟弟钱帅故意高声抱怨,生怕他听不到。
第 37 章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去了坦然家,他母亲正蹲在河边洗米,看到我们几个又回来了,张大嘴巴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坦然和他年迈的老爹看了我们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头。
吃了早饭,碗还没放下,就把我们昨晚遭遇到的一切告诉了坦然一家,他父母听了,先是一愣,老两口jiāo换一系列复杂的眼神,叹了口气。
“是我当年造的孽啊……”坦然他爹痛苦地将身体蜷成一团,在自己儿子的催促下,终于说出了实qíng。
当年,其实村长的屋子,离村妇们洗衣的河流并不远。出事那天,他看到村妇们早早就抱了脚盆回来,却惟独不见自己的老伴和儿子,从那些村妇的眼睛里,村长立马查觉事qíng不对。跑到河边一看,自己的妻子在河中央挣扎,傻儿子还在那儿指着他娘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援手的意思。
原来,朱大壮他娘把儿子扯了回来,自己却被河底的蛊蛇糙缠住,带到了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