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想要集中火力攻出一个缺口,而后再派坦克步兵往里冲。马师长看出那边的心思,便也针锋相对的发去pào弹,不一时便击废了对方一门大pào;日军并不在乎这点损失,继续保持火力进行攻击,片刻之后果然炸坍了城墙一角。这时顾云章率兵回来了,也不上城楼,直接就堵在缺口处架起轻重机枪,边扫she前方步兵边投去自制的燃烧弹。后来日军开来了三辆坦克,碾过火海向那缺口处开pào,几声巨响后便炸飞了机枪手,夷平了残城墙。顾云章眼看着qíng形危急,刚要命人搬过掷弹筒,不想后方忽然挤上来几名副官,一个个胸前全绑着成捆的手榴弹,而那为首之人正是李宝泉。
这几人飞跑出城,趟着满地烈火直接冲向坦克。其中一人未到近前便被那坦克she出的pào弹炸成飞灰;其余几人立刻俯身趴进火里,此时那坦克也就滚滚的开过来了。
城内众人眼看着这些人被碾入坦克履带之下,随即大团火焰从坦克底部向上爆开,其中两辆坦克当场就停止了前进。这时士兵们反应过来,开始密集的向余下那辆坦克投掷手榴弹,一时间那坦克周围皆有爆炸,最后竟也将它炸的没了动静。
这第一波的进攻算是被打回去了,城内外暂时安静下来。
马师长没受伤,完完整整的下城楼喝了一大壶茶水。而顾云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神qíng痛苦的伸长右腿——骨头疼!
这时赵团长忽然跑过来了,专门来看顾云章,且低声告诉他道:“大哥,外边的路都踩好了,正好有一条小道穿山进林子,随时都能撤。胖小儿也让我送副官那儿去了,一旦要撤,肯定有人护着他。”
顾云章把手托在大腿下面轻轻揉着:“海长山在哪个方向呢?”
“还在北城门守着呢。”
顾云章qiáng作镇定:“马文化是要死在这里的。到时万一真抵抗不住了,你照应着点海长山,我这儿没事。”
赵团长一听这话,忽然急了:“唉呀,他那个活驴有什么可照应的?”
顾云章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面瓜似的人物虽然才gān有限,但也没有野心,对自己倒是忠心不二的,便不计较,只挥了挥手:“我心里有数,你走吧。”
赵团长这边刚走,城外敌军就又开始了进攻。
这回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中间再没有一刻的喘息时间。日军把pào并排架在山上,也不搞集中打击了,没头没脑单是乱轰,城内城外全被炸成了废墟。
在最后一门山pào也被炸瘫之后,pào兵团团长把马师长qiáng行抗下城楼,请他立刻随顾师撤退;但他并不依从,推开团长后继续指挥士兵布防反击。
三分钟后一枚pào弹从天而降,正落在马师长身前一米处。
马文化师长以身殉国,终年三十四岁。
与此同时,顾师及马师残部穿过县城大街,蜂蛹向西,开始了大撤退。
第39章 岁月煎熬
凭借着撤退时带走的那点粮食,顾师勉qiáng挨过了青huáng不接的三月。
日军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向了顾师,漫山遍野、不分日夜的进行追击。顾师被打的没有立足之地,只好闭着眼睛往前冲,硬是杀出热河,进了辽宁。
顾师士兵大多都是察南人,后来并入的马师残部则多来自河北,对辽宁一带的地理极不熟悉,时常跑着跑着就迷了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而此时在满洲国全境,日军为了切断对抗日力量的给养,实行了集团部落的生活方式,将各村的百姓赶去大屯子里生产居住;以便制造出广袤的无人区,最终彻底孤立抗日士兵。
除此之外,庄稼的播种时间也都有了规定,日本人派军警前去监督百姓耕种收获,所得粮食立刻被送入屯子内的大粮库里统一保管,一次只给每户人家几天的口粮,以防百姓把余粮往外送。至于每年那种下的内容,上面政府也有规定——凡是地里长出来的、而且又能就地食用的作物,一概不许种!
顾云章在战场上混了许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绝的,他都有点傻了。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去抢粮食吃,如今只要给他留块地,他宁愿自己种粮,可现在哪座山头也不归他管,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了!
托了chūn天的福,顾师士兵在荒山野林里用野菜榆钱填饱了肚子,并没有活活饿死。当野菜榆钱的季节过去后,顾师士兵变成了牛羊,开始吃糙和树叶;树叶和糙都长老了,顾师士兵又成了猴子,四处的采野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