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成为虞幼棠发泄怨气的对象,挨打的感觉也是非常之好,让他几乎从心底生出了快感。他记得在少年时代,虞嘉棠曾经打过他几次——年轻的虞嘉棠脾气不好,经常要打一打人的,不过对他倒还是一直善待,偶尔打过那么两三次,打的也不重,但他一直记在心里——也不是要记仇,只是不知为何,那印象就是特别的深刻。
伸手握住虞幼棠的手臂,他像狗似的起身凑上去深嗅了对方的胸腹颈项,又撅起嘴唇,非常小心的在对方那脸上亲了一下。
“幼棠,好弟弟,我带你下去走走。”他轻声说道。
虞幼棠捂住嘴咳了两声,然后垂下眼帘低声道:“别这样叫我,恶心。”
盛国纲嘿嘿笑了两声,不说了。
虞光廷像条尾巴似的,也跟着下楼去了。
他尾随在那两人身后,总觉着盛国纲有问题。盛国纲口口声声说爱他哥哥,可他无论如何不知道盛国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他们明明就没有什么jiāo集嘛!
至于盛国纲如今的行为——虞光廷也万万想不明白,他甚至怀疑盛国纲其实是jīng神有点问题,只是先前没有发作出来而已。
虞幼棠坐在盛家客厅的长沙发上——这地方他曾经来过一次,为了避免想起往事,他特意把目光望向了窗外,以求转移开注意力。
盛国纲搬了个挺矮的小板凳,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虞幼棠面前,又把双手搭在了膝盖上。盯着虞幼棠咽了口唾沫,他毫无预兆的开了口:“报告。”
虞幼棠委顿着向后靠近沙发,听了这一嗓子后就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这盛国纲感觉此刻气氛太过温馨美好,所以忽然有点激动,一个不慎,又勤务兵附体了。
颇为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盛国纲继续说道:“这一阵子我倒是比较闲,可以多在家陪陪你。”
虞幼棠低下头,为自己系好了衬衫袖扣:“不必。”
盛国纲垂首望向虞幼棠的双脚,又伸出手去,隔着绒毛拖鞋去按对方的脚趾头:“你想吃点什么?我知道我这里的厨子不好。你说,我让人出去买回来。”
虞幼棠抬脚,踩住了他的手:“我到底要在这里住多久?”
盛国纲笑了:“很久很久。”
虞幼棠转向窗外,叹了一口气。
室内一片静谧,虞幼棠望着窗外出神,虞光廷蹲在一盆花糙前,用细铁钎偷偷挖掘花根;而盛国纲捧着虞幼棠的一只手,饶有兴味的摆弄来、摆弄去。
正值此刻,院内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引得盛国纲也站起了身。随即外间一声大门响,就听得那边仆人发出了问候:“太太回来啦。”
盛国纲万没想到马三小姐会突然回来,刚要出去拦截,不想马三小姐觉察到了客室内的人气,因以为盛国纲是在招待客人,就悄悄的走到门口想要窥视——结果正和丈夫迎头相遇了。
盛国纲好一阵子没回过家了,所以马三小姐很高兴能见到丈夫:“国纲!”
盛国纲把手搭在马三小姐的肩膀上,顺势就要带着她往外走;不想马三小姐眼尖,一眼瞧见了房内还有两位男客,其中沙发上那位十分眼熟。扭头留意多看了一眼,她登时就反应过来了!
“虞幼棠!”她尖声叫道,挣扎着要往回返:“国纲,他是害死爸爸的虞幼棠!”
盛国纲想要把马三小姐推出去:“太太啊,男人的事qíng你不要管。”
马三小姐和父亲的感qíng最深,这时就扒着门框死活不走:“国纲,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杀了他给爸爸报仇啊!”说着她从肩上摘下小皮包,遥遥的就投掷向了虞幼棠。
虞幼棠是无力躲闪的,幸而虞光廷这时眼疾手快,一跃向前接住了皮包。而盛国纲见太太不听话,也发起火来:“闹什么闹?你懂个屁!”
马三小姐处在激动之际,忽见虞幼棠服饰单薄,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便立刻联想到了自己那一场匆忙的搬家——然后她就难以置信的哭喊起来了。
“你是要我给他让房子吗?”她猛力的捶打盛国纲:“你要gān什么啊?你和我家的仇人混在一起,还要把房子给他住?你怎么对得起爸爸?”
盛国纲一时三刻狡辩不清,又不想当众打骂老婆,故而索xing把马三小姐拎起来,直接就用胳膊夹着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