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整整一天的行程,段珀在入夜时分,进入了清迈。
清迈是座繁华的大城市,又因汽车所行的乃是主要街道,所以段珀和何建国坐在车内向外看去,就见道路两旁霓虹闪烁,商店喧闹,步行往来的人们摩肩擦踵,不时有成队的摩托车从街上狂飙而过,而那一波一波的声làng中夹杂着声嘶力竭的摇滚音乐,越发营造出了一种狂欢般的热烈气氛。
段珀眼望窗外,只是觉得饶有兴味而已;可何建国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不禁直着目光呆住,只感到车外这世界光怪陆离,腐朽而鲜艳,简直让他想起了心目中的美帝——果然,那路边的yīn暗角落处,不是当真蜷缩着几名破衣烂衫的乞丐么?
何建国感觉自己那jīng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抬手解开了领口纽扣,他有些要窒息了。
司机是曾经多次跑过清迈的,这时就轻车熟路的顺着大街连连拐弯,把段珀等人送去了目的地——一位李姓华侨的家中。
原来这位李先生长驻清迈,是专门负责为段提沙打理产业的。此人大概有个三十多岁,妻小都在曼谷,自己独身一人留在此地工作,顺带着又养了三个小老婆。前几天他得知段将军的儿子要来,便早早做出准备,如今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花枝招展的老婆们走到大门口,笑容可掬的等待贵客登门。及至三辆越野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停下后,他那脸上的笑容酝酿到了极致,光芒四she的发散了出来。
段将军是出了名的宠爱独子,而这位独生儿子却是轻易不肯出来见人。李先生决计要抓住这次机会,把将军少爷招待的密不透风,在段将军面前讨个大大的好处。快步走上去拉开车门,他早早的就双手合什鞠了躬,随即抬头一瞧,发现车内却是接连跳下来两名年轻人,皆是长裤衬衫的打扮,其中一位身材高壮些,浓眉大眼的;另外一位则是苗条许多,相貌也偏于清秀。李先生左右一看,见没有人上前来进行介绍,就忖度着对那浓眉大眼一弯腰:“少爷,您好,路上辛苦啦!”
浓眉大眼登时将一双手乱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然后还退了一步,做躲避状。
李先生临危不乱,当即转向苗条青年:“原来这位是少爷,呵呵,真是对不住啊!”
段珀回头看了看何建国,心中十分奇怪,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犯出这种错误——难道自己看起来,和父亲就那么不相像吗?
这时,段提沙的副官长从后方下车跑过来了,很有分寸的在中间做了个介绍人,又寒暄笑语了一番,为李先生解了围。而李先生的三个小老婆也娉娉婷婷的走上来,莺声燕语的跟着问了好,搞得门口十分热闹。
段珀并不是个多言多语的人,这时仰头放出目光,只见李家住宅是一处很漂亮的洋楼,楼前有宽敞糙坪,就和风景画片上的房屋一样美丽。何建国也怔怔的望着前方,感觉这楼房和自己当年家中的住宅很相像,不过周遭环境更为洁净整齐罢了。
李先生和副官长jiāo谈几句,心里有了底,这时转向段珀,一路有说有笑的引领众人走进院子。段珀忙着四处张望,淡淡的也不大回应。
等到进入楼内,段珀籍着那明亮的吊灯光芒看清四周,见这客厅中装饰的美轮美奂,比自家先前在堪果的房屋还好上几倍,就十分满意。
李先生去年招待段提沙的时候,虽然也紧张,可是段提沙生xing活泼,闹的有趣,所以他只要安心做一名仆从就是了;如今这段家少爷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笑容,单是东张西望的四处乱看,反倒让他很觉为难。幸而副官长很有眼色,这时便代替李先生笑问道:“老虎少爷,这一天汽车坐的累不累?”
这副官长乃是段珀所亲近的人,故而他痛快的答道:“不累,只是很腻烦。”
他先前一直是很沉默的,如今骤然用大嗓门做了回答,声如洪钟一般,把李先生给吓了一跳。
副官长走上前去,低声说道:“我带老虎少爷去方便一下吧,然后我们出去吃晚饭。”
段珀也意识到自己那分贝太高,于是格外留心,控制住音量答应了一声。
段珀和何建国在李宅那芬芳洁净的洗手间内,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何建国一边系腰带一边低声问道:“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段珀觉着自己好像是没尿gān净,用手指抻着那东西来回挤捏了两遍:“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