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陶锐困顿不解。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不明白,怎么会忽然如此渴望,刻骨的渴望。
曾经他只要坐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很开心,只要睡觉时听到他的心跳就会觉得安宁,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再能让他满足,他想要更多。
他愣愣的看着段明轩对着自己说话,低哑而柔软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在心尖上轻轻的挠,痒得摧心摧肺。他看着他嘴唇开合的翕动,手指擦过他的嘴角,抹去溢出的淡红酒液。
他发现他想要这一切,柔软的嘴唇和gān净的手指,想要亲吻他每一寸的皮肤,想要将他吞噬或者被他吞噬。
他听到自己的血液奔流的声音,汹涌而热烈,头越来疼,疼到只有呼吸着他呼出的空气才会得到缓和。
他终于缠到他的身上不肯放手,那是他窒息时的氧气,寒冷时的拥抱,是他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他走投无路时的依靠,黑暗时分唯一的光。
想要抓住,他看到自己在黑暗中急速的坠落,而这是他唯一的绳索。
陶锐模糊的想着,他一定是疯了,然后把这个念头摇远,忘记了一切,他太累了,真的很累,咬牙切齿苦苦忍耐,而现在被yù望的洪流吞没,像着了魔似的疯狂的纠缠,竭尽全力的引诱,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目刺痛,cháo湿的双眼什么都看不清,段明轩光luǒ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雾。
陶锐忽然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所有的,一切。
曾经朦胧的模糊的迟疑的疏离的冲动在这一刻尘埃落地,即使冰冷的水流无穷无尽的冲刷也不能让他动摇,更不能让他清醒,他本来就醒着,如果得不到,他宁愿在这样的追逐中死去。
陶锐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谈峻身下jīng疲力竭的瞬间,也是同样的冲击,超过身体极限的快感,然而那时他所能感觉到的只是xing的快感,不像现在,是接近晕眩的速度与冲力,似乎浑身充满着张力,只是呼吸拂过皮肤的微细冲动都让他感动得想要哭泣。
他只想牢牢的抱紧,永远都不再放开,他的身体滚烫,意识飘悠在身体之外,胸口贴合在一起,将心跳合为一拍,从那里传来的脉动似乎正改写着他生命的频率。
这是最美好的时刻,他听到熟悉的呼唤,闻到的全是他喜欢的气息,他的生命中无数的细小的美丽在颤抖,然而转瞬即逝。
陶锐忽然想起苏怡楠咬牙切齿的对他吼出的那句话:“我爱严拓,所以我不要他有机会嫌弃我,谁都行,只有他不行,我不能看到那一天,我受不了。”
怎么可以这样?
陶锐伤心的想,他一边和谈峻纠缠不清,一边却诱惑着段明轩上chuáng,这太过份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月亮的光斑爬行到陶锐的脸上,月光下幽亮的双瞳中闪出异色的光,一些像流星一样的东西闪过,他慢慢的眨着眼,最后终于闭牢。
阳光落到段明轩的眼帘上压出轻柔的力度,让他忽然惊醒,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身边空空的,空无一人。
段明轩困顿的转了转眼珠,猛然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
“唔,早!”陶锐嘴里塞满了饼gān坐在小餐桌上喝牛奶,身上穿着大一码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有扣牢,微微露出锁骨。
“早。”段明轩愣愣的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半身赤luǒ,马上又兜回去给自己找衣服穿。
“唔……”陶锐用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握着杯子走到内间去看段明轩穿衣服,拎着自己身上的衬衫道:“那个,我的衣服都不gān,我穿了你的。”
段明轩的脸上又红了一层,无声点头。
“那个。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得特醉?”陶锐扶着头,宿醉未醒,太阳xué里仍然在抽痛。
段明轩顿时愣住,慢慢转过头。
“我刚看到我的衣服都在浴室里,是不是你帮我洗的澡?”
段明轩僵硬的点点头。
“麻烦你了。”陶锐异常诚恳,眼巴巴的看着他。
段明轩喉头滚了滚,gān巴巴的说道:“没什么。”
“我有没有吐在你身上?”
段明轩终于恢复了常态,温和的笑了笑:“没有。”
“那就好。”陶锐呼出一口气,敲敲手表:“12小时快到了,我赶着回去jiao班,先走了哦。”正说着,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段明轩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出声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