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竹马成行妖孽成双_作者:桔子树(47)

  这到底怎么回事?

  段明轩慢慢把自己袖口的扣子扣牢,视线转到半边chuáng上揉皱的痕迹,如果不是这样掩饰不去的证据鲜明的提醒着他,他几乎也都要相信那一切,曾经让他血脉迸张的悸动,也不过是chūn梦一场。

  段明轩慢慢把chuáng单拉下来,卷成一团拿进浴室里去,抖落进洗衣机入口的时候,散开的布料扬出微妙的气息,段明轩把头埋进柔软的绵布中,熟悉的汗味,生涩的青葱的像竹子一样的清淡体味,萦绕着淡淡的香,好像水生植物那样悠远的气息。

  他感觉到自己眼睛里的疼痛,硬硬的好像硌了细砂石。

  小家伙,你真的忘了吗?

  是真的都忘记了吗?

  陶锐在西门町的闹市里游dàng了一整天,手机关机,切断一切的联络工具,他有想过谈峻可能会找他,但是顾不得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原来他的演技会这么好,完完全全的贴合身份没有一点破绽,如果不是段明轩僵硬的表qíng清晰明白的写出了他的惊骇,连他自己都要相信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那种搅乱脑浆似的疼痛,没有发疯,没有不可平熄的yù望也没有让他想要流泪的快乐,什么都没有,没有发生过。

  陶锐坐在公园铁坐椅上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掉下来,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爱qíng,埋了千年的种子忽然萌出了芽,还不及张开子叶就要被掐断。

  或者真的只有如此,能够记住他的方式是将他装进心里,虽然那里已经漆黑一片。

  第29章 阿修罗

  从日坐到黑,台北的霓虹在暗夜里闪着光,陶锐抱紧了被夜风chuī到冰冷的身体,终于开始往回走,人总要活下去,不能后退,于是只有前进。人生是没有太多选择的,悲伤时独坐一天,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

  陶锐慢慢踱回到谈峻在郊外的别墅,花园里静悄悄的,主楼里一片漆黑,谈大公子显然还在某间狂欢未归。

  这世界真他妈的荒谬,有人痛彻心痱,有人作乐寻欢,陶锐泄愤似的一拳一拳的打在别墅主楼的大门上。

  没人开门?

  陶锐在疑惑中冷静下来,背后有细碎的声响,像是鞋掌与糙叶相摩擦的声音,陶锐慢慢偏过头,手指曲起。

  他第一拳打出去的时候留了力,可是对方反击时的重力让他手肘震得生痛,于是随后的一脚飞旋,踢得毫无保留,脚跟砸到对方的脖子上,连哼都不及哼一声,那个人已经像一口破旧的棉布袋子那样软了下去。

  而身后的门在这一瞬间打开,陶锐直觉的躲闪,白雾窜进他肺里去,他迷茫的挥出一拳,却不知还有多少力气,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来捆他,陶锐撑起手腕,给自己留出空隙。

  陶锐受过专业的训练,对迷药的耐受力要好过平常人,而且他刚才及时屏住呼吸,吸入的并不多,神志昏沉却没有真正昏迷,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对话。

  “这小子留下来怎么办?”

  “刚好,丢给他抵命……”

  他们要做什么?需要用命来抵?陶锐深呼吸,咬破自己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神志清醒过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陶锐听到一声门响,试探着睁开了眼,是一楼的储藏室,门窗并不牢固,他们大意了。陶锐小心的挪动着手腕,把腕上藏着一枚刀片从袖口抖了出来,用两个指头挟着,熟练的割开尼龙绳。

  头还是很晕,气力不足,陶锐保持着被捆住的别扭姿式,靠在墙边安静的等待,这期间有人进来看过他,背着光,完全看不清面目,陶锐只能依稀的判断出这不是熟人。迷药的劲头过得很慢,一个多小时之后陶锐才渐渐能够自己站起来,长窗上一束束白光从左自右划过,是车灯,谈峻回来了。

  陶锐撑着墙,心里骂了一句,拉开窗子艰难的爬了出去。

  暗夜,光与影皆凌乱,一如此刻陶锐眼中的世界。

  一切的人与物都是模糊的,带着两个、三个或者更多的虚影,像是谈峻的眼睛都被洗去了色彩,幻成妖娆的琉璃色的眼眸,溢彩流光。

  谈峻看到陶锐忽然间从路边的树丛里扑出来,脸上还带着蔷薇藤划出的血痕,神色迷惘而急切,他张大嘴,似乎在努力呼喊,可是声音却太轻。

  “啊?”谈峻急着想走过去扶起他。

  陶锐的表qíng却在刹那间变得愤怒起来,谈峻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了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