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去了。”胡晏驰刚被穿上大衣,就抬头跟钱良钢说。
俊美青年的脸在黑色大衣的应衬下显得就像羊脂玉一样散发著滑润的光彩,钱良钢有些满意地伸出手理了理他的前襟,淡然问:“怎麽?”
“我还是陪爷爷和叔公吧。”
“他们知道怎麽打发时间,再说中午还有客人来和他们吃饭。”
胡晏驰自然知道有几个跟老祖宗同辈的老人家要过来拜访,但他还是犹豫著不想跟钱良钢去办公室。
老祖宗最近能好好安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身体机能也真的如医生所估料的那些一天比一天坏,估计顶多也就是撑到明年chūn天的事了。
钱良钢只一看他的微皱眉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微撇了下头看了看周围,没看到有人在附近,他才开口说道:“中午二叔他们也要和客人吃饭,到时候全都要一起在场,爷爷可能会当著客人的面跟他们说点什麽,你不需要在场。”
“啊?”胡晏驰茫然地抬起头,“说什麽我不能在场吗?”
“是些你不需要听到的话,”钱良钢摸摸他的脸,这阵子他已经不让万朝昂拿底下孩子的事烦胡晏驰了,很多龌龊的事他也根本不让提,所以就胡晏驰现在所知道的那些闹剧,不过是这些日子以来钱家的闹剧的一小部份,他怎麽可能让胡晏驰知道钱家有人为了继承权,连他们都想杀,“事後再告诉你。”
说完牵了胡晏驰的手,再制止了不远处屈鸿要上前开门的动作,自行开了门拉著人走了出去。
门外突然扑面而来的冷风让胡晏驰不禁缩了缩脖子,嘴里追问:“我现在不能知道啊?”
“不是那麽重要的事。”钱良钢不以为然地说道,快步走到车前,把人推进司机已经打开的车门里,再迅速坐了进去,把车门关上,让车里恢复温暖的温度。
司机已经开车往外走,他们今天不坐直升机去基地,而是改道去城里的办公大楼里办公。
“不重要我也要知道。”胡晏驰被勾起了好奇心,最近他的日子过得可真叫那个艰难啊,要应付他哥多余的关心不算,还不能问他那助理看起来蛮曲折的qíng途,现在,连有关他自己本身的事他都不能知道了吗?
“就是当著那些叔伯公的面,提醒他们钱家在外面是有脸面的,让他们表现得收敛点,”钱良钢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扼杀胡晏驰的好奇心,“他们最近争得有点太过了。”
胡晏驰一听想到这两天万朝昂跟他说的那些钱家叔侄家里闹得天翻地覆那些疯狂的事,不由就理解了。
听说他们一个小侄的一个qíng人拿著硫酸要泼自己儿子的脸,威胁人把人送进钱家来,结果就是那小侄无奈答应了,但那才六岁的孩子吓得jīng神失常了,一看到瓶子类的东西就浑身抽搐吐白沫,现在正在进行jīng神治疗……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麽毁了,胡晏驰尽量让自己想得开,但还是难免黯然。
这次选继承人的事,钱家下面闹得有多疯狂,仅听万朝昂捡著的那些跟他说的,他就知道程度了。
所以明知他哥很多事故意让万朝昂瞒著他,他也就顺其自然了。
能不知道的,就当不知道吧。
宴会的日子定了,万朝昂还请了一天假,带龚仪去他熟悉的设计师那定制西服。
量好尺寸,要走的时候龚仪突然蹲下身,从万朝昂的裤脚边抽出了一根细针。
“咦?”在旁的设计师一看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桌上的细针怎麽就掉到万朝昂的裤脚上去了,但一回过神他就接著立马猛夸龚仪,“龚先生,你可真细心!”
龚仪淡淡一笑,站在那还是不骄不躁,微有点沈默的样子。
万朝昂不由多看了龚仪几眼,针是怎麽掉到他自己身上的他不知道,但他猜测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事qíng,龚仪是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注意力才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多谢。”为此,万朝昂本来微有点抿的嘴角松懈了下来,朝设计师再次道过谢,在提脚往大门前走的时候,主动伸出了手,拉上了龚仪的手。
龚仪没料到他这动作,愣了一下,但紧接著,他轻轻地回握了一下万朝昂的手,以微小了万朝昂半步的距离跟在了万朝昂的身边。
仅仅就这麽一下,万朝昂就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中,这个沈默寡言但足够体贴别人的男人愿意为他低头,配合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