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爱_作者:空梦(65)

2017-09-08 空梦

  「放手。」我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边又加qiáng了力道,这麽一拉一扯间,手臂陡然剧痛,发出喀嚓声,手臂脱臼。

  「你怎麽了?」下一刻,立刻被一个人抱住,耳边是李越天bào躁的声音:「怎麽了?」手被抬起,又是一阵剧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进入口中,为什麽?他非要愚蠢至此,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愿给予……我明明……那麽爱过他……他只能还给我痛苦伤悲吗?

  再没有眼泪可流,我只能隔著墨镜看著他,他的眼睛也藏在墨镜里;我们的视线里,隔了无法跨越的两条海沟,谁也看不清谁,再也达不到彼岸。

  「小唯……」他看著我,嘴在哆嗦。

  我无力再有任何动作和语言,疼痛通过身体发泄成冷汗,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我冷冷地看著那个拿著我手臂一脸悔恨的憔悴男人。

  他打著电话,一弯腰想抱起我,我闪开,就算这个动作让我更痛苦。

  另一手被他拉著,我再没有余力抵抗。到了机场医院,任医院的人照片推拿打石膏,三、四个医生围著打转,李越天蹲在我前面,怔怔地看著那些人在我手上的动作。

  他的眼睛看向我的脸,看著我的嘴,嘶哑著说:「别咬了,我让他们打止痛药。」撇过头不看他,忍著,不想再恨他。我不想恨,这样只会让两人再有牵扯;我不爱他,恨我也不给他。

  医生还在打石膏,他在一旁看著,视线在我身上打转,我闭著眼,随他怎麽样,不听不看不说。

  「小唯,跟我说说话。」迟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呼吸chuī在了耳际。

  我厌烦地撇到另一边,我不想佯装若无其事,至少现在不,我没那个力气。

  「啊……」一道嘶吼声,随著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医务室一片混乱,「李先生……」

  「出血了,快拿那边的药具过来……」一个惊慌的女声在叫。

  我闭著眼睛不为所动,又发狂了?他痛苦?这样也好,知道痛苦就好,只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苦?有没有想过,比他承受更多的我,在痛苦的时候,又该如何?

  他爱我,真可笑……他的爱,竟然只能沦落到只能伤害我一个人的地步。真可笑,再痴狂再浓烈也不过如此……都不过是伤人的东西。

  半睁开眼,墨镜底下那滩黑色的血,爱,沾满了毒,不再gān净。

  「小唯……」李越天扑到我前面,用染著鲜血的手捧著我的脸,「小唯,你原谅我,原谅我,我快疯了,快疯了,别bī我。」他的唇凑上来,落在我的脸上,冰冷一片,我没有躲闪,张开嘴冷冷地说:「滚开。」他看了我好几秒,尔後笑了:「你生气了?我又做错了?」他拿过我没受伤的另一手,冰凉的唇印在上面,冷到我心底。

  「我知道,我又错了。我只是……」他闭了闭了眼,看似很艰难地说,「我只是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可能会爱上别的人,你一直都只是爱我的,我受不了。」他把头埋在我的腰间,他在颤抖,在示弱;他又得知了什麽,或许终於迟钝地知道我真的已经放弃他了。

  我恍惚,旁边的人站在那里不动,谁也不敢上前,一个比一个惊诧地盯著我们。

  我感到荒唐,一切的一切,我认识他,我离开他,我再见到他,我把他从生命里剔除,这麽多年的时间,竟构成了一部可笑的荒谬至极的剧集。

  「越天,那麽,你爱我吗?」

  我看著自己断掉的手,再看看身上染著他鲜血的衣服。「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他慢慢地抬起头,惊惧地看著我,然後慢慢恢复平静,站起来,轻轻地说:「我爱你,也不能放弃你,除非我死。」他看著我一步一步地往後退,退到门边:「小唯,被你那样爱过,我还能去爱谁?」他笑,摇著头走出门,削瘦的背影,浓密的头发中藏著几抹白。那一抹背影离开,满室的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敢让我妈知道这事,出了门有人在门口等著,是李越天派来的人。

  我托著打石膏的手,绕过那个人,往外面走,拦了计程车就上。那个人跟在後面不语,开了车跟著。

  回了住处已经是晚上,我一见我妈就胡说八道:「妈,坏了,我一下飞机就出车祸,你说我衰不衰……」我皱著眉,把包扔地上,然後一屁股坐沙发上,把在计程车上想好的理由随口给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