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见他呢……尤其是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好几次他甚至冲动地连北上台北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就差走进月台上火车,
但却没有一次真的踏上旅途;笨拙不堪的信也写了好几封,却没半封是贴上邮票
的,总是像供品一样摆在chuáng头放到过期好久,最终进了抽屉去。
「勒?」手伸到chuáng头摸了摸,前几天写的那封信怎么不见了?
陈晋从chuáng上爬起来,枕头棉被给他乱搅一通找没有,接着又爬到chuáng底找。
「gān!」那么大一张信难道还会被尿弃(老鼠)咬走??
他不信邪地决定将整个chuáng移开然后把chuáng头柜拖出来找。
那封信要是给其他像是老娘、老妹看见还得了?堂堂男子汉写qíng书,不笑死
人……
结果,他还是忍不住来到了这栋熟悉的房子,站在那面熟悉的铁门前。
原本是打算等到陈晋忙完了这几天的祭典再来找他,结果出来吃个晚餐后到
处乱逛,不知不觉地就逛到了陈家门口。
院子里那台破破的野郎125 比两年前还要旧,看起来几乎可以送到废铁
场去回收那样,孤零零地停在那像个佝偻老人,在路灯的照she下可以见到自己从
前常坐的那个后座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有点感伤,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确定属於自己的所
有物完好如初后松了一口气那般。
陈晋的房间应该还是在二楼没变,看着那窗户透出来的白色灯光,他想他应
该还没睡。
就着样,望着那窗户好久好久,愉快的记忆、不堪回首的记忆,
一下子全浮上心头搅在一起,分不清喜怒哀乐的滋味让他迟迟按不下电铃。
,陈晋就在那窗户里头啊……想要看见他,想要听听他的声音,要靠近他
颈间呼吸着带有慡身粉香味的空气,要用手摸他蓬乱的头发和亲吻他细的脸颊,
更想要很用力很紧地搂抱他的身体。
两年来的遥遥想望只要按下这电铃就可以得到宣泄的出口,要责问要抱怨要
怎样的也就这么一按然后等他开门……
可是为什么害怕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是因为太多太多次的失望然后变得患得患失?
「gān!环喜(烦死)啦!」陈晋一颗头塞在柜子后面骂道。
找了将近40分钟依然找不到那封\" qíng书\" ,房间被他翻得像是刚发生qiáng震似
地乱七八糟不说,已经洗好澡香喷清慡的身体沾满了灰尘还有蜘蛛网,更令陈晋
一肚子大便的是那吵个不停的电铃声。
八成又是阿花被(阿发伯)来借拜拜用的桌子,或是菜拔(蔡爸爸)跟孙子
抢输电视来借Z 频道看摔角。
增咖灾(乡下所在)就是这样,一天到晚有人来串门子、来借电视、来借
葱借蒜、来借胡椒米酒、来八卦、来找打撞球……
总之不管是谁是来找什么的,对陈晋来说都不会比找那封信来得重要。
陈晋打定主意来个三不理,继续埋头苦gān翻箱倒柜。
「。 」可能又是没刷牙没洗脸没盖被子就不小心趴在chuáng上睡着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吵他了吧。一个下午的打打跑跑跳跳,体力再怎么
牛的人也会累……
魏巍那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决心现在更是愈发地动摇,也许今天本来就不应
该来的,因为他根本还没作好见到他的心理准备。
会这般拖泥带水也不是他生来如此的,那种太在乎导致人变得婆婆妈妈的qíng
形,没有亲身经历是不会明白的。
等了一会,他将手cha回薄外套的口袋,转身走出了陈晋他家的院子。
好不容易,烦死人的电铃终於停了,不过耳根没清静十分钟,换挂在墙上的
电话铃声吵起来。
「吼!」人在烦躁时对尖锐噪音的忍受度特别弱,尤其是个xing本来就欠缺耐
xing的人
陈晋怒叫一声从chuáng下爬出来扯下电话。
「喂!像啦(谁啦)?」明显地口气不善对着话筒吼着。
「你大小声个屁阿?我啦!」
「……安怎(怎样)?」听见道怡的声音,陈晋的口气顿时温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