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回事_作者:于睫(3)

2017-08-21 于睫

  我想告诉他,chuáng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有感冒冲剂,却被他一声欢呼阻断:“赛百味!”

  他打开包装纸,不好意思的和我对视,笑着走过来轻啄我的唇。他的嘴唇冰凉,还有点cháo湿。

  不会有清鼻涕吧?我的脸上浮起笑意。忽然想起这双唇刚刚还吻过别人,初绽的笑容便被扼杀在摇篮里。

  他坐在电视机前吃三明治,看着某个电视剧的某一集。没头没尾的,傻看。

  他在浴室洗澡,哼着德彪西的《月光》。半掩的浴室门涌出白色的氤氲,传出哗哗的水流声。

  他是故意的。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我脱掉外衣,扯过棉被盖在身上。

  水声停了,chuī风机嗡嗡的响,伴着他轻轻的哼唱。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浴室镜子里模糊的身影,却极具诱惑。

  “混蛋。”我低声咒骂,翻身背对着浴室门,把衣服一件件从被子里抛出来。

  他轻悄的上chuáng钻进被里,我侧肩压住他,他笑着仰头承接我的吻。他的皮肤还有些cháo气,浑身散发着沐浴rǔ的植物清香,像一枝清新的栀子花。

  我的手抚过他滑腻的脊背,沿着脊椎下滑,扣着他的腰翻转他的身体。

  他翻回身吃吃地笑:“耍赖?这次该轮到我了!”

  我不说话,再次扳动他。

  两个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烙饼的师傅,把对方当成了饼。怕烤糊似的,锲而不舍地翻。

  粗喘中,从我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话:“别想把我当女人!”

  他愣住了,迷惑的回眸。眼里有我不曾看过的东西,但我来不及细想。

  他短促的叫了一声,脸陷进枕头里。

  很快便完事。我靠在chuáng头吸烟。我知道他受伤了,不只是身体。

  这样bào戾,我是第一次,连自己都吃惊。

  演出结束吻女搭档是礼貌,我也是这样做的。却无法自控的由此联想到他和姚佳的过去。怎么会如此神经质外加小肚jī肠?

  我对他总是没有把握,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永远在我身边。有时还会胡思乱想,想象他是被女人缠腻了才会和我在一起,想象他做1时把我当成女人。

  这变态的想法,让我无法不鄙视自己,也无法把它从头脑中摒除。

  在我点燃第五支烟时,他起身进了浴室。浴室门关得很严,但我仍能听出,不甚清晰的水流声中夹杂了几声模糊的咳嗽。

  我把一包感冒冲剂放在chuáng头柜的显眼位置。手臂无意间掠过他的枕头,上面有一片冰凉的湿痕。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2

  章节字数:2622 更新时间:07-12-16 19:42

  秦霜 2003年12月25日

  飞往吉隆坡的MH371将于9点40分起飞。现在是7点29分,我已经办好一切手续,端坐在首都机场的候机厅。

  昨晚那场弦乐四重奏是我2003年的最后一场音乐会。

  年底是演出季,我们两个人一直都在忙。我被团里借调到大马管弦乐团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两个月的借调期,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离别。我替他订了一张1月4号飞吉隆坡的机票做补偿。

  1月3号他在北京的音乐会就可以暂告一段落,我以为我们可以在马来西亚过一个热带的数九。

  中山音乐堂的专场音乐会很成功,没出什么大纰漏。在台上和姚佳他们互相道谢的时候,我能感觉出大家的兴奋。

  我是第一个从后台跑出来的。卓越在等我,我想听到他的祝贺。

  在停车场附近,姚佳叫住了我,祝我明天一路逆风。常坐飞机,也知道了一点常识。开玩笑似的说出一些听着不顺耳却无法反驳的话,由此成为习惯。

  我转过身,一步步后退着向她挥手:“谢谢。圣诞快乐。”

  我在停车场转了大约二十分钟,找不到卓越。我穿着来不及系上钮扣的大衣,里面是演出时的单衣单裤,拎着鼓囊囊的衣袋和小提琴。

  卓越连人带车全没影了。我在停车场一辆车一辆车的找了半天,冻得牙齿直打架,这才想到可能被他晃点(耍弄)了。

  一回家就想找他算帐的,却看到餐桌上的“赛百味”。想必他是赶着去帮我买宵夜。

  他似乎对我的误会很不满,也不解释,爱搭不理的躺在chuáng上,连外衣都没脱。

  为了表示歉意,我主动吻了他。他笑了一下,很浅,好像没那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