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回事_作者:于睫(4)

2017-08-21 于睫

  洗澡回来,我以为他已经睡了。虽然今天是说定的日子,但我不想吵醒他,就轻手轻脚的钻进被窝。

  原来他没睡着,一切可以按原计划进行。我喜欢他的吻。

  但他好像记错了,这次该我的。其实我们从不计较这些,有时说说,只是为了闹着玩,谁也没认真记下次数。

  做爱这种事,本就随xing而至,订下一三五是我,二四六是你,那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做”没有“爱”了。

  我想和他像以前那样笑闹一番,但他变得很矫qíng。不,是蛮横。他手劲很大的扳我的身子,我故意叫真儿的提醒他,今天该轮到我。

  “别想把我当女人!”他突然这么说。很认真的,一点都不象开玩笑。

  我惊呆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趁我发愣一下冲进来,也没做润滑和扩张。很疼。他那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转,带着回音。

  他发泄完就坐在我身边抽烟,不理我。我趴了很长时间,身上疼得不想动,眼睛酸涩。

  后来,我去浴室清理自己。他把我弄伤了,有血丝,不过好像不太严重。

  我洗完澡回来,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枕着自己的枕头,抱着我的枕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想让我睡在他身边吗?正好鄙人也没这个打算。

  我开始收拾行李,不仅是出差要用的,是全部。我不打算回来了,真的。

  他竟然会认为我把他当成女人,他竟然不相信我爱的是他。

  有一种无望的感觉,就好像一直单恋一个人,而他却毫无知觉。无望到想放弃。

  我把钥匙留在了chuáng头柜上。虽然看到那包感冒药时,我有一丝迟疑,但还是放下了。

  登机前,我打电话给航空公司,取消了1月4日的预订。

  6个小时之后,我从严冬跨入酷暑。

  接机的人把我送到MeliaKualaLumpur,留下一份时间表和一叠乐谱。稍事修整,我到楼下的商务中心买了一张当地的012手机卡和一张打长途的StarCall。

  从电梯出来,我边往房间走边用手机拨号。想都没想。另一手从裤袋里摸出钥匙卡开门。

  看到房里那只158行李箱的瞬间,我迅速按“No”。几乎忘了,我为什么要带这么大一只箱子。

  我不是要给他打电话,我只是在试电话卡。按那串数字,只是习惯。

  习惯,既可以养成,也可以改掉。

  比如饭店标准间里的单人chuáng,我现在已经能安睡于其中任何一张。读大学前,我还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大双人chuáng,还曾经因为不适应男生公寓的窄小铁chuáng,上演过夜半惊魂……

  那是六年前的9月10日,开学第一天,教师节。

  我拎着行李走进寝室,他正在拉琴,是一曲增进左手灵活程度的“大顿特”。按小提界左手是技术右手是艺术的说法来评判,他的技术相当纯熟。

  看到我进来,他收起琴礼貌的问好。看我老盯着他手上的小提,就解释说他只是在开新弓,并不在乎听音辨音,所以没去琴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对那一刻的印象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热得要命。贴身穿的衬衣都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

  我摸着上铺chuáng栏上的名字苦笑,这么窄的chuáng,这个高度……

  他大概看出我对铺位的不满,指着下铺问我:“要换吗?”

  他和我面对面的站着,眼睛特别黑特别亮。视线落在我脸上时,仿佛有两道被放大镜聚集的光柱投she过来。灼热。

  我突然变成一个死要面子的人,不假思索的拒绝他的好意。

  当天晚上,我用行动证明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真理。我从上铺摔了下来。

  没什么qiáng烈的感觉,前一秒钟还睡得正香,身体一震,已经躺在地上,棉被垫在身下。

  我摸着身体两侧的地面纳闷:怎么chuáng的两边都是墙?

  同寝室的三个人齐刷刷的坐起来,搞清状况后开始哄笑。

  “有护栏也能摔下来?梦里练空翻啊?”声音传自另一张上铺。

  我转动头颅想回嘴,却从卓越的眼睛里捕捉到关心。我决定放弃面子。

  听了我换chuáng的要求,他面无表qíng的盯着我。我以为他会损我两句,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抓住我的手臂拉我起来,眼睁睁看着我大咧咧的爬上他的下铺。

  身体接触到chuáng褥时,我意识到疼,不自禁的哎哟出声。为了掩饰尴尬,我指着地上的被子示意他:“帮人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