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回事_作者:于睫(5)

2017-08-21 于睫

  他拎起地上的棉被,抖了抖,放在我身上,尿急似的走进浴室。

  我用脚勾起他的被子,抛向上铺。得意的想,如果我不吵醒他,他会不会尿chuáng?

  后来住在一起,说起这件事,他死不承认有起夜的习惯。

  习惯,可以养成,也可以改掉。

  比如我偶尔回父母家住,无论晚上怎么努力把自己摆在chuáng中央,早上醒来,身体还是贴在一侧,把另一侧空出来。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3

  章节字数:3038 更新时间:07-12-16 19:43

  卓越 2003年12月25日圣诞

  今天早上醒来,秦霜枕头上的水迹已经gān了,感冒冲剂还在原处,旁边多了一把钥匙,贮藏室少了一只158型旅行箱。

  我意识到什么,惊惶失措地满屋乱窜,却找不到他半个影子。家中成对的事物只剩下一半,一只漱口杯,一支牙刷,一把剃须刀,一个人。

  我呆愣愣的站在屋中央,攥着那把钥匙。攥到手心出汗,钥匙发粘。

  “滚吧,永远别回来!”我咒骂着,把钥匙从窗口抛了出去。

  从17层飞下的钥匙,不等落地便脱离了视线。

  7点30分,我冲出了家门。否则定要被指挥的口水淹死。

  没吃早饭,排练时肚子偶尔咕咕叫两声,奇怪的是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饿。

  我整天都在想,他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再不回来。突然的心慌气短,就像高原反应。

  我试图安慰自己:他会回来,他收拾东西离开只是一时之气。

  甚至回想起许多他好脾气的事例来说服自己不要慌。

  有一次,在家里和他一起练《霍拉舞曲》。

  他用连顿弓在第七把位走句时,连续几次在同一个音符打磕绊。

  我绕到他身后,去抓他摆弓的右臂,却碰翻了谱架。他弯腰去扶,很平常的动作,却是不一般的诱惑。

  我吸气,忍住笑,贴上他的后背,猛然把他压倒。他很尖锐的叫,挣扎着说等等,我不理会。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安静下来。

  事后才知道,压在他身下的铁质谱架把他硌伤了。一条细长的压痕横贯左胸,直角处渗出了血。

  上药的时候,两个人低头相对,四只眼睛都盯着我手里沾了双氧水的棉签。刚碰触到伤口,他“嘶”的吸冷气,我拿着棉签的手听到号令般迅速举到半空。

  他抬头看我,骂了一声“禽shòu”,就此笑开。

  他的脾气,真的很好。这次,但愿不会例外。

  这样想,我似乎有些放心,却多了内疚。为什么要猜忌他?

  也许,因为我曾经偷偷的喜欢他将近四年,等到真的在一起了,反倒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于是,就怀疑来怀疑去。

  居然暗恋了他四年,有时自己都不敢相信,大学时光,竟会这样渡过。

  我不相信一见钟qíng。但我承认,第一次见到他,好感就油然而生。

  那是我搬进学生公寓的第一天,9月10日,教师节。

  我看寝室没人,想起那把新配的苏木弓还没开,就随便拉了一首曲子。拉到尾声时,他推门进来。似乎对我不去琴房练琴感到有些诧异,就一直盯着我的琴看,听了我的解释,他粲然一笑,开始找自己的铺位。

  “上铺?”他很小声的嘟囔,手指划过贴在上铺chuáng栏的秦霜两个字。他的手很漂亮,手指白皙修长,手背隐隐透出蓝色的血管。

  我觉出他对铺位不满意,问他要不要和我换。他微笑着道谢,轻巧的攀到上铺。

  印象最深的,是他有一张与冰冷的名字截然相反的灿烂笑脸。

  第一把火是他点起来的。

  半夜,我被重物坠地的声音惊醒,睁眼就看到他仰躺在我chuáng前的地板上,仅着一条线条毕露的白色内裤,被子压在身下,luǒ露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我愣了几秒钟,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猛的坐起来,想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听说有人曾这样摔断过脖子。

  他却先笑了,坦然的提出要和我换chuáng。

  我拉他起来,他迅速爬到我的chuáng上。可能有轻微的跌伤,躺下时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随即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呆立在chuáng边,仿佛被电击到一样从头顶麻到脚跟。

  他无所谓的笑着,手臂伸向地面的棉被,对我说着什么。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就像暂时xing失聪。各种色qíng画面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充斥我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