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醒了,闹钟定的是十二点的,安夏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向窗外,依旧一片漆黑,安夏非常不情愿的咕哝两声。卷卷被子迷糊闭着眼睛,歪头竟是又要睡着,可是没两分钟,手机闹铃又开始叮铃铃的发出刺耳的声音,此刻安夏恨不得自己从没买过手机。
不甘不愿的爬起来,穿着睡衣幽魂似的爬到卫生间,洗脸刷牙。依旧背着自己的旅行包,重要东西都在里面,手机上挂了一个青白玉葫芦,手电筒拿在手里,石头带了两块比较喜欢的。此时依旧十二点多一些点。宾馆大多彻夜不关门,安夏路过大厅的时候,前台小姐正趴在台子上打瞌睡,笑了笑,目光柔和了一点,做什么都不容易。
悄悄走到大门前,安夏又拿出地图比照了一下,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安夏借着路灯的光看到路边的牌子,确定自己的位置开始走。街上偶尔有几辆车经过,行人便只有他一个,这一个人大半夜走在陌生的地方,确实有些不安,安夏搓搓有些凉的手臂,他穿着件外套并不是冷,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会更温暖些。
好在中国人多,此时空闲出来旅游的人也不少,于是安夏遇到了一队同样爬山看日出的旅行团。
跟在旅行团后面,安夏终于舒了口气,摸着手上带着的一串别人送的,据说是在庙里买的开过光的念珠手串。安夏有些自嘲的笑笑,不过是暗夜行路便如此不堪了,居然会有些害怕,自己何时这么胆小了。
爬山是件体力活,安夏一直自问自己体力不错,可是任谁爬了三四个小时山不会累,安夏吭哧吭哧的坐在台阶旁伪装成一块石头的垃圾桶上,手电筒发出不甚明亮的光照亮着自己面前的路。旅行团那队人有好些年轻人,体力更不行,早就掉队掉到不知几何了。
夜晚山上风有些大,安夏裹紧衣服捶捶有些酸痛的腿继续朝上走,应该快到山顶了,这一路上来人居然不少。夜里看不到山间景色比较可惜,安夏闻着带着浓郁山林气息的清新空气,继续朝山顶奋进。
日出约莫是五点半大到六点,安夏终于死挣扎活挣扎的爬到了山顶,山顶人不少,或站着或坐着聚集一堆讲着话。安夏扶着膝盖喘息,笑的很满足,他到底是爬上来了。
日出
玉皇顶这块人非常多,这是个三面有建筑的庙,安夏大致在庙里晃了一圈,天微微泛白,估摸着快日出了。
往东走了一段,这边人少了很多,也空旷了许多,毫无遮拦的可以看很远,前面全是翻滚的淡黑色云海,人站在这里仿佛就能踩到云上去,云海里若隐若现的山头,引得人直想伸手摸一下。估摸着因为清晨,天空一块块斑驳的云团,安夏站了没一会,云团就渐渐变亮,越来越红,似火烧一样。天云相接的地方最中间一点鹅黄色,周围扩散开去的是大片大片的红,天空开始绚烂起来。
日头像含羞带涩的姑娘,一点点缓慢露出头来,那一点黄色越来越亮,整个散发出来的光线,仿佛延伸到看不见的天尽头,视线盯着那一点时整个世界都那么亮。云海也被染上了这种光亮,晕出橘红色的光。不大一会,整个日头都跳来,跃到云海中露出的一点山尖尖上,然后高傲的挂在天上。
心似乎被那带着清冷的光线温暖了,安夏弯着眼睛笑,继而咧开嘴笑弯了腰,山风吹过来扬起了衣角,安夏忽然觉得跟这种天地中壮阔的景象比起来,什么的烦恼皆是虚妄。
安夏看的迷醉不已,没有带相机,也没有用手机拍下来,这种美景,只见过一次便终生难忘,用相机留下的一瞬间美好,根本不如回想起来的震撼。
这时候的云海已经是软绵绵纯净的白色了,带着一丝飘渺的仙气,安夏靠坐在一块石头上一直看了很久,直到太阳渐渐高升,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安夏半眯着眼睛对着云海想,如果自己会飞就能站在那云上了,在上面打个滚,云一定是软软的,趴着很舒服。随即摇头笑自己天真,一个大男人还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漫无目的的在山上走着,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哪里了,又困又饿,安夏真希望自己现在能躺在床上睡一觉,或者吃一顿饱饭。犹豫着要不要下山,可是大概走不到地方就该累死了。
半山腰依旧被云雾笼罩着,一派仙境,安夏突然想知道这座高耸的山间里,没被人探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
朝地图上的深山处走去,人渐少。安夏吃了自带的面包和水,恢复一些体力,望望那地图上没有标出来的地方,非常好奇。
这边山上有几座寺庙,远远就能看到寺庙黄色的墙壁,泛着耀眼的光,一些游人如蚂蚁一样沿着阶梯往上爬。偶尔几个和尚在院子里打扫,安夏远远看了几眼便走开了。奇怪的是正对着的另一座山头居然是个道教。安夏知道泰山有得天独厚的灵气,犹如一条卧龙躺在这里,这处洞天福地,道佛两家在这山上两厢分割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