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倚梅茶楼一街之隔的是一家戏院,沈郁坐在二楼无意间看见对面有东西一闪一闪。距离太远沈郁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戏院底下好像没坐人,但台子上还在唱戏。沈郁下了茶楼,刚要进戏院就发现后面跟了两个人。
“人呢?”两人一高一低,紧跟着沈郁下的楼梯,前面也就隔了一个人,一抬头怎么跟的人不见了。
他们似乎觉得对付一个吃素的和尚轻而易举,立刻就把刀拔了出来,晨光照在冰冷刀光上令人胆寒。
“在这。”沈郁突然从旁边出现,手里的扇子已经合上。右手挥动空拳,率先夺下一人的刀刃,继而又挡掉袭来的砍刀。高个子那个拾起砍刀翻着白眼一步步靠近沈郁,沈郁拿起鹤骨扇接住那人的凶刀,铁器和骨头相撞发出砰一声。那人的刀如被磐石抵住立刻眼凸耳红,声嘶力竭。只见沈郁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如何?赶快放下屠刀,早些醒悟,心入佛道,到达自在境界。”
矮个子忽然奋起冲天之勇,从上挥刀如电光石火般斩下,沈郁翻身闪开,同时扇柄出击正中眉心。趁那人后退捂眼之际又乘虚而入,拔过那人的刀说:“那就成全你了。”
话未落,鲜血如瀑从胸前喷出,矮个子望着虚空不断后退,最后仰面倒下,气绝身亡。
高个子吓得跪在地上,四肢瘫软,连跑都跑不了。沈郁整整衣衫,走到他面前,用高个子干净的衣服擦拭扇柄上沾到的血。“滚吧,回去告诉你主人。”
高个子立刻感激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拖着矮个子的尸体就跑,鲜血在路上划过一道,四周的人如见深夜中的魔鬼四处散逃,惊叫声不断。
沈郁打开扇子如无事发生一般走进戏院。台上一青衣一老生,两人自顾自的唱着。座下的确无人,沈郁便坐在最后一排观察,隔他两排的一个桌子上放着一块石头,晶莹剔透。桌上的茶盏表明这里刚才有人。
“哇呀呀!”老生开腔后沈郁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这出戏目他没听过,应该是戏院自己编排的曲目。总体来讲就是一臣子为了拉拢皇子将自己的小女儿作为丫鬟送人,皇子继承大统后,臣子谋划让女儿杀掉皇后以代之,女儿不忍下手最后自杀的故事。
沈郁皱了皱眉头,以戏讽时的事情很多所以让沈郁不免有些怀疑,他抬头盯着台上的青衣,眼睛一眨不眨。
青衣从袖子中缓缓掏出一段白绸,随着拍子一点点抽出扬在空中,口中唱着:“万千欲望以我事了。”
是玉妃?沈郁像是想到什么不住皱眉,上官清的妹妹上官玉当时在先皇病重时无法迎娶过门,便直接由兄长收了做通房,荣正元年便在寝宫的梁子上上吊自尽。
上官建树逼她暗杀皇后?
“裕王殿下,老臣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起身去查帐了。”张知府在门外喊了一声迟迟无人应答,又不敢再叫只好在门外等着。
屋里海龙王正愁的急跳脚,“怎么还不回来啊,这我怎么瞒?”海龙王一边在屋里转圈圈,一边探头从窗子缝隙往外瞧。
“这可是你的错了,一会儿回来瞧见另一个你可别吃惊。”海龙王这么说着回到铜镜前摇身一变立刻变成沈郁刚出门前的样子。
门咯吱一声开了。张知府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一切都安排妥当,还请殿下移往官府。”
海龙王一手摸着头发,慢悠悠踏出一步,十足的帝王架势,做作极了,和沈郁平时的姿态作风大相径庭。
张知府竟然也不疑有他,就这样带着海龙王去了官府,刚进官府一秃子就直接跪在了面前,一边谄媚着夸奖裕王风度翩翩,一边又说裕王真是文武双全。
海龙王一脸蒙,心想这和尚要文武双全自己也不用来这鬼地方了,便不满的嘀咕道:“文武双全?”
那秃子却好像是一时秃噜了嘴才反应过来,心里直叫不好,磕磕绊绊地解释又解释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推脱说:“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的都不准。”海龙王撂下这么一句走开了。
秃子跟在他身后却没有带他去看账目,反而领进一间房,然后转身出去说是拿账本。海龙王这才看清秃子头上原来还是有些头发的,只不过都长在后脑勺了,从前面看正宗一光头。
海龙王嘲笑了还没一会儿,突然就笑不了了。房门推开,走进一个风姿绰约的人,貌美到雌雄不分的地步。身上只裹薄薄一层纱,可以直接看见雪白的肌肤。
海龙王清了清嗓子说:“张知府呢?”
“张知府去一旁休息了。”那人掐着细嗓子说,话的尾音都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