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缓过神来,坐在床上抹了抹嘴边的口水说:“你们能处理么?实在不行我认识一个龙虎山的道长,要不然请他下山来帮忙?”
白翌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估计你请那道长来也只是拖他下水,最后害了人家,这种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六子低头想了些时候,最后说:“好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帮忙的地方。这样吧,我先回去,好好地查查关于这个湖的资料,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查出个眉目来!”说完牙也不刷,抹了把脸就穿上外套往门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实在不知道他是真的急于想要查资料呢,还是想速度地逃走。
六子逃跑了之后,整个房间就只余下我和白翌了。他穿上外套,打开窗户,鸟鸣声传了进来。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不过也不知道该带什么,于是胡乱地整理之后就等待着白翌下一步地行动。他回头看我笑着说:“你塞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我努力地把一铁扳手往包里塞,抬头对他说:“准备准备!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人?”
他看着我无奈地摇头,哭笑不得说:“要见也只有晚上,他白天不会出来。我准备去钓鱼,你去么?”
我尴尬地放开铁扳手,穿上外套就跟他一起走出了饭馆。白天大家已经忙开了,打渔的放渔网,搞旅游的也摆摊卖起了小东西。人一多,那种紧张的气氛就缓和不少。白翌一直很镇静,几乎没太受昨天地影响。玉剑格最后放在我的身上,按照白翌地说法,如果最后实在不行,就捏着这古玉有多远逃多远。从昨晚的事情来看,只要我们手上有玉,他就无法直接威胁我们,也算是一个机会。
表面上我们像没事人一样钓鱼,但是天晓得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人群中依然可以看见几个扎白腰带的村民,他们像是有意避开我们两个一样,连看一眼都像是种晦气。
湖水依然清澈,白翌犹如囊中探物一般钓着水里的鱼。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斜着脑袋,努力回想能够帮助此事的蛛丝马迹,但是却毫无收获。我感觉这样的安静很难受,那是一种对未知事件的无力感,听天由命吧。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有种说不出地焦虑,我在害怕和急躁的双重压力下有些吃不消了,胃忽然开始疼起来。白翌看到我有些异样,问我怎么了,我不想被说什么精神脆弱,这点压力就胃疼,于是咬着牙说:“没什么。”
他放下鱼竿说:“干脆去屋里坐吧,这里风大,离天黑还有些时候。”我点点头。
本来还无风无波的湖面突然起风了。水面明显有些上涨,但是村民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他们照旧收拾自己的渔船,丝毫不在意这点风浪。湖面一起风,周围的空气就会十分潮湿冰冷。好多游客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我和白翌进入旅客休息的小木屋。这里其实是一个避风的小亭子,名字取得还特别古意盎然,叫“执手亭”,里面有一些卖小吃的,看到这个才想到我这一天下来居然没有吃过东西,难怪胃会疼。我走到摊位前,要了一碟包子,吃下去后才感觉胃里暖和起来。
当我回头想问白翌要不要吃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不见了!我心里慌了起来,马上就四处寻找,突然发现他飞快地往湖西奔去,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我一着急,放下包子,转身背上背包就冲了出去。
风非常大,湖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骇人。我沿着湖边顶着风以最快地速度狂奔过去,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渐渐地我的体力撑不下去了,我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等稍微缓过神后,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要继续追地时候发现白翌已经不见踪影了!心里突然没了主意,白翌很少会扔下我一个人跑掉的,只有当他看到了什么非常紧急的东西,才会让一向冷静的他如此慌张。但是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威胁感突然就由心底钻了出来。我站起来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跑到旅游区的尽头,周围根本没有旅客,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白翌的身影出现在那块石碑的附近,我心里纳闷,他去那里干什么?
既然找到了他,我心里也安稳了少许。于是我猫着腰翻过栏杆,向那块土坡爬去,土坡很低,一会儿我就爬到了。白翌站在石碑前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之前地狂奔肯定有他的道理。正当我要去拉他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白翌的喊声,我额头的冷汗就那么下来了,背后的声音是白翌传来的,那么我面前的背影是谁?
白翌还在我背后喊,但是我脑子已经懵了,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傻傻地站在中间,站在两个白翌的中间,那个背对我的熟悉身影突然肩头微微颤抖,吓得我身体仿佛缩短了一截,从他嘴里传来了不似白翌的阴冷声音,我感到四周树林里有许多东西在蠢动,一抹抹黑影子,像鬼魅般速度地攒动着,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一瞬间,一只水猴子从树丛里窜出径直往我脸上扑过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我被背后的白翌扑倒在地上,我被压在下面,吃了一嘴的泥,回头一看,的确是白翌,他焦急地看着我,我马上抬头看向石碑,发现石碑前的白翌依然一动不动,只是从他的脚下溢出许多水,就像他是一个盛水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