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就这么撞一下是不足以致死的,也可能是那个居民力度没把握好,竟然一把就这么撞死了阿俚。
讲到这里,岳非和岳轩也不住地叹气,说这阿俚活该吧,可最后把白夜城变成这样的因却是那些居民的一时冲动。可说她可怜吧,偷东西的是她,不敢承认的也是她,最后屠城的还是她。
“光凭这些,也不足以有这么大的怨念吧。”一直没说话的南宫寂竹突然开口了,他本来只打算在一旁听着,可听梵夕这么一讲完,却觉得很不对劲。刚才本来还因为眼前一花还有些恍惚的,现在却完全顾不得上是为什么了,当务之急还是白夜城里的事,而且,阴阳镜在白夜城里,梵夕不会不知道吧?
梵夕看了看四周,无忧扇再度一合,他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恐怕跟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一样,因为阴阳镜。”
果然猜得没错啊,南宫寂竹看了眼梵夕,见他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不好的事。
阿俚刚死不久,居民们就吓得离开了,而这个时候,阿俚偷走的铜器却突然起了变化,原来,铜器里还装着一面镜子,也正是阴阳镜,阴阳镜一旦有反应,好人能变成坏人,坏人能变成好人,善恶颠倒,亦或是放大善或恶。也正因如此,变成恶鬼魂的阿俚才有如此重的怨气。
“她偷的铜器为何物。”南宫寂竹始终觉得这事情有古怪。
“一尊铜鼎。”梵夕淡淡道,声音异常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刚才的悲痛。
“一个小女孩,偷那么大一尊铜鼎干什么?难不成她早就知道铜鼎里藏着阴阳镜?这不可能吧?”岳非听到这里,也觉得不大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但疑问也是颇多,岳轩也是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无忧扇一展,梵夕又面色变得十分温和,他缓缓道:“具体原因我也知道的不是太多,只是……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救救她……至少让她能早日超生,再这么毫无意义的恨下去,也只能是被阴阳镜给白白利用……”他这么一说,岳非和岳轩的注意力又马上转到如何帮梵夕二师兄这个忙了。
也就只有南宫寂竹还沉默不语,一门心思地想着原因,难不成是因为早就有人告诉她这些事,她才会这么做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阴阳镜的用处,就算是仙门里的弟子,也没有几个知道,有的甚至还不知道有阴阳镜的存在。梵夕又不是那种到处说的人,况且,他平常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又怎么可能去利用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呢?想到这里,南宫寂竹只觉得眼前再度一花,可他又偏偏拿这没办法。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白夜城里的事,流云失踪的事,还有现在总是觉得好像有谁出事了。这些,可还真是很奇怪啊……南宫寂竹微微靠在椅背上想着,他是累了吗?
————————————流云寂竹————————————
沈杺一步步向巷子外面走着,尽管每走一步都是如此艰难,但他还是要往前走。鬼是不会出汗的,就算是会出汗,可沈杺现在这个样子,有哪还有可能有别的力气去出汗呢?
咬紧了下唇,沈杺让自己不会现在就昏过去,然后就这么毫无意识的消失。他才不要呢!他又不是欠谁什么了,怎么自从他成了鬼,就坏事不断呢?一开始是被那些仙门的弟子追着打,然后又是被他们当成泄愤的沙包,现在,还要被一大帮他完全看不上的修士给弄得魂飞魄散!他沈杺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啊!如果可以,谁又想再这样被上苍再玩弄一次啊!
明明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明明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可他还是怎么耿耿于怀啊!他还是不想被那些所谓的天命就这么玩弄下去啊!
被上天玩弄,被修士追杀,被世人唾弃,他好像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心的事吧……沈杺啊沈杺,车钩心木,说什么很美好的象征,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一点点地扶着墙走到巷子口,沈杺的手已经成了半透明的了,回过头看一眼还倒在地上的御子仪,沈杺竟然有些想哭……
或许,他这一次活得还没那么糟糕吧……至少,至少他遇见了大师兄,还有流云……虽然总是说不出好听的话,虽然总是和流云互相嘲讽……可至少他还能觉得,自己还活着,自己还有存在于世的意义啊!还有笛,白沫,就算是御子仪,他现在竟也还有些舍不得了……
算了吧,算了吧,再怎么看下去,可是真的得和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葬在一起了……沈杺强忍着痛苦转过头,向前走,马上就出巷子了,马上就可以引开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