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痴怨的人非灵母莫属,由爱生恨,由恨生怖,爱而不得,罪己及人,而灵玑的存在让他如芒刺在背,欲拔之而后快,若是能让相爱的人互相猜忌乃至残杀,这对于幽冥王的大业来说岂不是更能锦上添花,他算不得忠诚,就当寄身幽冥千年的回馈罢了。
此次暗中行动,虽不受封煞指使,但毕竟宁渊谷的那位尊主怎么说也是幽冥的人,还是得想个两全之策以应不测。
他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幻成灵玑的模样,一袭碧色纱裙的清秀人儿,除了胸小些,应该看不出异常。
“灵玑”一步步缓缓走向宁渊谷,神情自若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破绽。
伏腾见“灵玑”出现,莫名生出警惕。
不过,却丝毫未察觉出眼前这位灵女有何不妥,便卸下防范之心。
“灵女,你不是?”伏腾疑惑道。
“灵玑”淡淡道:“哦,我仔细思量,觉得一些事有必要向你们谷主说清楚,以免心存芥蒂,不知上宫司木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宴夕眉头一蹙,他总觉得眼前的人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眼皮直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伏腾看了一眼结界,坦然道:“谷主这个时候在闭关。”
“闭关?他不是修为尽失了么?”
“灵玑”眯了眯眼,忽然意识到不妥,掩嘴咳了一声:“我是说,他修为还没恢复么?”
伏腾闷声道:“没有。”
“哦,那带路吧。”
“灵玑”步履匆匆,向谷内走去。
宴夕一怔,讷讷站在原地,伸手拉住了举步的伏腾。
“你们怎么了,带路啊。”“灵玑”转身,有些不耐道。
宴夕未曾见过灵玑这般颐指气使过。
“慢着。”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不带任何温度。
流连跟随梵朔来到宁渊谷外,自然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本来想静观其变,但见梵朔幻城灵玑的模样,想必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虽不待见灵玑,但并不想伤害上宫司木。
“她不是灵玑。”流连扬声道。
宴夕和伏腾讶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了前面的“灵玑”。
“灵玑”眼见不妙,驳道:“别听流连的,她一向视我为死敌。”
宴夕和伏腾愕然,一时也不知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灵玑”嘴角微勾,神情覆上一层阴翳之色,煞气闪现。
流连“小心”两字还未喊出,宴夕和伏腾两人已被“灵玑”运出法力牵引到半空。
宴夕挣扎道:“你到底是何人?”
“灵玑”眼底闪过促狭,唇畔浮现一抹诡谲的笑意:“我是灵女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伏腾摇头,目光坚定道:“不,你不是。”
“灵玑”语调陡转阴鸷,冷笑道:“呀,看出来了,晚了。”
流连一脸疲惫之色,有些阴郁不忍,哀求道:“放过他们吧。”
“灵玑”见流连在紧要当口出现,便猜得她在跟踪他,那身份定是被她知晓了。
宴夕趁“灵玑”松懈,掷出个法宝逃脱,犹疑看向垂垂挣扎的伏腾。
“莫要管我,快去通知谷…”伏腾“主”字还没说完,就被“灵玑”一掌击飞。
“想跑?”
“灵玑”一声断喝,一道绚丽的光束从她指尖迸发而出,宴夕脖颈被光圈紧紧束缚,喘不过气来。
流连反应不及,寒声道:“为何要杀他们?”
梵朔显出身来,冰冷着眸道:“错,他们是灵玑所杀,若是上宫司木知道,你猜他会不会替他们报仇?会不会杀了灵玑,想想还真是有趣。”
流连贝齿一颤,笑的凄凉,冷道:“原来,原来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棋子,亦可以成为弃子。”
梵朔漠然喝道:“愚蠢,你不是喜欢上宫司木吗?你不是一直视灵玑为眼中钉,想要除之后快吗?现在眼前这个大好时机你要错过?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这是在成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