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直指高位上的祁汜,如同冷宫弃妃一般声泪俱下地指责着祁汜,“阿汜,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难道你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太过爱你?”
“爱?”
祁汜闻言,冷冷笑着,“你爱的,只有自己。”
叶修声嘶力竭地吼着,“明明是你负的心,明明是你!北璃王出现之后,你的眼里就没了我。最可恨的是,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却将你的心肝脾肺肾弃之如敝履。阿汜,我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她唾手可及的东西,我拼尽全力都得不到?”
“活得这么累,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我冷言相讥,稳稳地拿捏着手心里闪着萤绿微光的随侯珠,作势一手掐断叶修的命脉。
我本不愿亲自动手杀人,一来脏手,再者容忌不喜我舞刀弄枪。
可我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祁汜亲自了解其知音的性命,深思熟虑之下,只好挺身而出。
“且慢,刀下留人!”
望祁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沉稳中略带沧桑的女声。
我眉头微拧,急转过身,恰巧对上华清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
她同之前一样,活泼明媚,娇憨可人。
只不过,历经了这么多变故之后,我再也不像当初那般轻信于她。
“你怎么来了?”
我眨了眨眼,随口问了一句。
华清三两步冲至我跟前,尚未匀过一口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道,“叶,叶修,杀不得。”
“何故?”
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手中荧光闪烁的随侯珠,手中力道愈加重了几分。
“六界最后的气运确实落在了你的身上,但虚**的气运却落在了五陆国主身上。叶修身为五陆国主之一,若惨遭不测,恐坏大事。”华清尤为慎重地说道。
虚**的气运?这种鬼话,我自是不信的。
不过,我并未当场反驳华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不要。”华清轻拽着我的衣袖,反应尤为激烈。
我见她这般模样,稍稍松开紧攥着随侯珠的手,好奇地询问着她,“难道,你与叶修有私交?”
华清摇了摇头,情真意切地说着,“我和他哪里来的私交?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歌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叶修杀不得。”
正当此时,楚荷一边从宫娥手中接过安然无损的小殿下,一边同我说道,“北璃王,叶修就交给我来处置吧。他欠我们母子的,我想亲手讨回。”
她面色凛然,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着一抹令人触目惊心的狠戾。
楚荷既开了这个口,我岂有不应之理?
虽说叶修是为我设下的鸿门宴,但受伤最深的人,无疑是同叶修同衾共枕多日的楚荷。
将叶修交由楚荷处置,再合适不过。
叶修回过神,顷刻间又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他重跪在地,死死地搂着楚荷的双腿,苦苦哀求着她,“阿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从今往后,只爱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啪——
楚荷垂眸,狠狠地掌掴着叶修的脸,她指端的景泰蓝护指划过叶修惨白的脸,留下数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阿楚......”叶修错愕地看着满身戾气的楚荷,似是未料到楚荷会对他下此狠手。
楚荷冷笑着,“你这张嘴,坏得很,骗得我好苦。”
“阿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如何?”
楚荷闻言,唇角的浅淡笑意就此凝涸,她紧掐着叶修的下颚,一字一句说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更该将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呢?竟忍心砍下亲身骨肉的头颅。”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总得往前看,你若是杀了我,就会落得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值么?”叶修仍不遗余力地为自己辩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