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父君若是执意留在伏魔阵中,定然十分危险!
“歌儿,你已经承受得够多了!速速同忌儿离去,别再管此事!”父君稍稍平复了情绪,面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眼里的宠溺倾泻而出。
若未曾拥有,倒也不会去奢求什么。一旦拥有,便再也接受不了得而复失。
我与父君并无多少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每每一触及他的眼神,我就觉得上天终究厚待了我一回,给了我一个体魄康健温暖宽厚的父君。
“父君,离开伏魔阵吧!难道你就不想见见小卓?他长得和你极其相似,银发银瞳,只不过性子清冷了些,不爱讲话,但亦十分善良。”我紧紧环住父君的胳膊,企图以久未同父君谋过面的小卓来打动父君。
提及小卓,父君喉头微动,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是父君对不住你们,使得你们自小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还让你们在颠沛流离中受尽磨难!”父君歉疚地说道,面上亦显出一丝沉痛。
但片刻之后,父君又敛下了眼底的情意,果断地拨开了我紧缠着他胳膊的手,决绝地说道,“歌儿,为父心意已决,你且速速同忌儿离去!”
语落,父君匆匆撇下我,往反方向阔步走去。
正当此时,多日不见的且舞居然同叶修一道,双双现身于第八处古战场。
叶修紫瞳分外妖娆,他身着一袭暗紫色龙纹锦袍,贵气与邪气完美相融。
且舞柔弱无骨,乖巧地靠在叶修怀中,手中还揣着叶修豢养已久的白猫肉肉。
我冷眼看着矫揉造作的且舞越走越近,语气不善地质问道,“又来送死?”
叶修面色冷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堂妹,对你二堂姐说话客气点!”
“西越王好大的派头!”我不咸不淡地回着话,戏谑地看着正为且舞鸣不平的叶修。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被且舞迷了心智,竟愿意接受一个满脑子全是其他男人的女子。 叶修凤眸一凛,不悦地指责着我,“北璃王,舞儿好歹是你如假包换的堂姐,你怎可因妒忌而对善良真诚的她冷嘲热讽?”
“妒忌?”
我摇了摇头,失笑道,“我该妒忌堂姐觅得西越王这般文韬武略的佳婿,还是该妒忌堂姐花容月貌媚骨天成?”
“你!”叶修听出了我话中的嘲讽之意,一时语塞,怒气勃发,手中紫幽魔弓蠢蠢欲动。
“我如何了?你该不会想说,堂姐比我虚长几岁,我的容貌均是照着她的模样如法炮制的吧?你怎么不说我的名儿还是照着她的名儿起的呢?”我本不愿理会色迷心窍的叶修,但一想起“且舞”这名儿,膈应得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叶修冷哼,“难道不是如此?”
“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自欺欺人也不是个事儿!我堂姐且舞的意中人是谁,你是当真不知?”我反问道,将“且舞”二字念得极重。
叶修气急,一手搂着且舞的肩头,作势往反方向离去。
且舞执意不肯走,她死死地定在原地,薄唇微翕,低眉顺眼,不似往常媚态横生。
奇了怪了!
今儿个她怎么如此反常?以往,且舞那双眼,可是恨不得贴在容忌身上,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个遍的!
叶修见且舞不肯走,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将袖中的瓷瓶扔至我怀中,“你可知,舞儿为了从那人手中偷得你娘残魄,冒了多大的风险?”
难道母皇还活着?
我低头看着手中刻着上古符文的黑色瓷瓶,总觉且舞不会这么好心。
“清辞!”父君急急地从我手中将黑色瓷瓶揣在心口处,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母皇的名儿。
父君尚未打开瓷瓶,怎么就如此笃定瓷瓶中一定有母皇的魂魄?
难道,幕后之人就是以母皇的魂魄要挟着父君,迫使父君不得不乖乖遵照命令?
叶修冷哼道,“北璃王,论人品,你比舞儿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